學達書庫 > 紀實·歷史紀錄 > 越戰前後目擊記 | 上頁 下頁
一四


  我發現,當越南人看到美國士兵和越南姑娘一起在街上閒逛的時候,他們甚至產生一種驕傲的情緒,這就是他們所謂的民族主義。即使在越南政府的高級官員之中,除了令人尊重的、清廉的吳庭豔總理以外,幾乎所有的人(尤其是越南貴族出身的高級官員)都或多或少地冀求這種使他們空幻的自大得以平衡的精神滿足。

  越南婦女低下的社會地位,使她們的商品性更加突出,她們可以象牲畜、農具一樣被一定的價格出售給購買者。如果說人肉市場出售的只是女人的肉體的話,那麼,在邊城市場可以看到出賣整個女人的情景。儘管警察幾次嚴厲地試圖取締那種「有傷風化」的買賣,但是饑餓這個無法逃避的「債主」迫使人們不得不去那裡賣掉自己最後的財產:女人。

  在邊城約五百米長河岸上,是專門進行人口交易的黑市,被拍賣者多是沒有勞動能力的婦女和兒童。她們大多數是來自北方或從「墾田區」逃回西貢的難民,既無土地,又無住房,為了使家裡人能夠生存下去,父母或者丈夫只有採取這種唯一卻又殘酷的辦法。

  那些來自北方的難民婦女在政府「淨化城市」的政策下顯得更為恐慌,甚至連她們站到人肉市場去也被警察禁止了。為了避免被送到「新經濟區」去墾荒,她們寧願成為奴隸而留在西貢。1955年7月14日《自由報》報道了被強行送到「墾田區」的50名北方難民婦女全部餓死在山中的消息,使還留在西貢的難民處於極度的驚恐之中。而邊城市場的一個成年姑娘的價格已經從原來的六千元南越幣下降到一千至二千元左右,也就是說還不到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的半數。

  一個美國人很難想像得出當時越南是處於怎樣一種貧困的境地。《國家革命報》寫到:「工人的工資如同火車站,車站是永遠站著不動的,但是迅速上升的生活費用卻如同疾駛的列車飛奔。」即使那些僥倖的職工和士兵的工資也受到日趨嚴重的威脅,不少人3至6個月才能領到一次工資,而且僅能領到三分之一的現金,其餘的部分則以美援黃油、牛奶、麵粉和布,以及「建設彩票」等來支付。在中產階級中,逃債、破產的現象日益普遍;成千上萬從事紡織、建築、手工業、陶瓷、運輸、魚器製作等行業的人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很大一部分被迫歇業。另外,糟糕透頂的「土地改革」政策使數百萬農民失去了土地而大批湧入城市,更加深了那場危機的恐懼性。

  「哈爾,我看你好像是喜歡上了人肉市場的那個姑娘?」貝恩上尉拿起那張我剛從照相館取來的春的照片,笑著用嘲弄的口吻問道。

  愛上一個越南娼妓,這是我一直不願承認的事實,我寧願自欺欺人地以為自己只是對春那豐滿誘人的肉體起了興趣,就象長駐西貢的許多美國軍官一樣,與越南女人姘居的目的,只是為了調劑一下沉悶無聊,有時又充滿了風險的生活。

  當時西貢擁有數萬名娼妓,無論走到哪裡都會遇到她們。1955年中旬以後,人肉市場的範圍擴展到整個西貢——堤岸市區。儘管她們以最低廉的價格出售自己的肉身,但是可怕的麻瘋病使得許多美軍官兵望而卻步,寧願在掃蕩中使用暴力對那些農村婦女發洩積郁的性欲,而不敢隨便在市區尋歡作樂。即使這樣,仍然時有美國人染上那種可怕病症的情況出現。

  棋盤區是距西貢市中心不遠的平民住區,居住著占西貢人口十分之一的平民,一般認為平民那裡的姑娘不會患有性病。貝恩上尉經常從那里弄來一、兩個姑娘到我們駐地過夜。久而久之,我們給他起了個綽號叫「種牛」。他對此毫不在意,有時甚至當我們的面與一個越南姑娘進行性交。

  1956年3月的一天下午,貝恩上尉帶回來四個賣檳榔的越南小姑娘。

  「你這是要幹什麼?」安德魯斯中尉問他,放下手裡的紙牌,「這裡可不是你的配種場。」

  我抬起頭一看,也覺得貝恩上尉搞得太過火了。那四個越南小姑娘中年齡最大的也不過十五歲,頭上都戴著斗笠,身穿著寬大的黑衣服,每人還提了一個裝檳榔的竹籃子。她們顯然聽不懂英語,很窘迫地站在門邊。

  當時在西貢的美國軍官幾乎都去搞越南女人,那種事已經司空見慣,即使蘭斯代爾上校也在所難免。有什麼辦法?我們那時誰也沒有把家屬帶到這個危機四伏的國家,當饑渴難耐的時候,只有光顧人肉市場那類的地方,久而久之,許多美國人對個子矮小的越南姑娘就染上了一種特殊的癖好,似乎她們原本就是美國人天然的搭配。艾維爾說:「如果沒有搞上幾個越南女人,那麼你就等於沒有到過越南這個國家。」

  貝恩上尉這個從非洲戰場回來的古巴佬至少搞過一百個越南姑娘。無論白天或晚上,只要一有機會他就到外面去搞女人,而且還把搞過的女人拍成裸照收集在一本很厚的照片冊裡。有一次我因找刮臉刀片翻看了他的照片冊,那裡面裝貼著數百張照片,下邊還注明姓名、年齡、身高以及家庭成員等詳細說明。其中最小的只有八歲,最大的是四十四歲,另外還有三位肚子隆起的孕婦竟然也出現在他的照片冊裡。

  「那個小東西嘛,」貝恩上尉在我問他是否真的搞了那個八歲的越南女孩的時候漫不經心地說:「我的確是把她搞了,為此她母親收了我五塊錢(美元)。本來她母親堅持要把她賣給我,對我說她已經十二歲了,還親手扯開女兒的衣服,聲稱只要幾個月她就會長得象大姑娘一樣。那些騙子!我說要先在她身上試一試,她母親猶豫了一會兒,把我領到她的家裡,一座位于運河邊的破房子。搞個小東西太費事了,她忽然不再聽從她母親的話,拼命地掙扎,還在我手上咬了一口,最後她母親也跑進來,幫助我一起把她按在床上,結果弄得我的手上和身上都沾滿了血,那幾張照片就是搞她之前,在她家裡拍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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