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紀實·歷史紀錄 > 越戰前後目擊記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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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救救我們吧!」一個法國姑娘看到了我,發出淒慘的哀求。她的雙臂被反扭到背後,頭幾乎都碰到了地面。一個越南人正把手使勁向她的下身裡插著。此刻,我已經無法控制我的情緒,摔開阮文偉上校的手沖上前去,揮拳打倒了正在企圖把手全部伸到法國姑娘下身裡去的越南人,又抓住反扭她雙臂的兩個越南人的頭向一起猛撞,他們無聲地倒下了,被放開的法國姑娘也摔倒在地。正當我要向扭著另一個法國姑娘並驚愕地望著我的越南人沖去的時候,我的頭部突然遭到了一根木棒的襲擊。 我頓時失去了知覺,然而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被越南人用繩子緊緊地捆綁在一棵橡膠樹上。我努力睜開眼睛,頭部一陣劇痛,同時感到額角淌下冷絲絲的血來,使我一隻眼睛的視力模糊了。那時霧似乎小了一些,我看到阮文偉上校也被縛在一棵橡膠樹上,而那個助理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暴怒的工人把我們團團圍住,手中揮舞著割膠刀,看樣子要把我們殺死。阮文偉上校不停地用越語向他們喊話,好象在對他們解釋:「Chinh thi nguo My!」他重複地喊著。後來我才知道,阮文偉上校為了不使割膠工人把我當作他們憎恨的法國人殺死,極力向他們解釋我是從美國來幫助他們打敗法國人的,之所以這他們才沒有立即對我下手。這時,那個助理帶著陳助和二十名護送我們的士兵匆匆趕來,把工人驅散了。 「你不要同情那些法國母狗!」陳助用法語說,恨恨地用手中的拐杖指著赤身裸體蜷縮在地上的三個法國女人。「你想不出我們受過的苦難,當年這個橡膠園裡有七十多個越南姑娘都被法國人糟蹋了,就連十歲的女孩子和臨產的孕婦也不放過。如果有人反對的話,不是遭到他們的毒打,就是被他們殺害了。現在不同了,我們就是要用他們對付我們的辦法對付她們,不管誰都一樣,讓她們也受一受我們受過的苦難。」 他給我們講起了他同父異母妹妹賢的遭遇。 1949年8月15日,他年齡只有二十二歲的妹妹賢參加了要求法國種植園主根據當地氣候情況改善工作條件和發給津貼的停工運動,並與另外六個女工一起躺在路上阻止種植園主的車輛進入種植園。8月19日,種植園主調來法國軍隊進行鎮壓,逮捕了賢和另外六名女工。她們被帶到法國軍營中,遭到了強姦、鞭打的酷刑拷問。法國士兵把她們被打的鮮血淋漓的身子浸到鹽水池中,然後將她們一絲不掛地捆起來放到8月酷熱的太陽下去暴曬。賢和另外六個姑娘被拷打折磨了三天之後,法國士兵把她們帶回了橡膠園。 「那天清晨我帶了一筆錢送給那個法國種植園主,請他出面釋放我的妹妹。」陳助回憶道:「當時我的父親已經病得很重,不能親自去那裡,便讓我陪同繼母一起到了那個種植園。大約早晨八點多種,一百多名法國士兵押送著賢和另外六個姑娘沿著大路朝橡膠園走來。法國士兵一面走,一面用腳踢她們。我看到她們都非常虛弱了,臉上佈滿鞭痕,連走路都十分困難。快到通往種植園進口處的大門時,一個姑娘暈倒在地上,法國士兵一湧而上,把她的手腳反捆在一起,然後用一根木棍穿過去把她倒懸著抬進種植園。法國士兵把全體工人都召集到一塊空地,拿槍逼著他們挖了七個齊腰深的坑,然後把幾個姑娘反縛在木樁上放進坑裡,把土填到她們的胸部以下,宣佈要殺死她們。我和繼母急忙去找種植園主,可是等我們一起返回那塊空地的時候,發現賢的兩隻乳房已經被法國士兵用刺刀割掉了。在他們的槍口之下,我們不敢反抗,只好默默地收拾賢的屍體。這時,法國士兵把另外六個被半埋在土裡的姑娘的上衣撕開,用點燃的樹枝慢慢地烘烤她們的乳房,直到她們慘叫著死去。所有在場的越南人都把仇恨隱藏在心裡等待著,而現在復仇的時候來到了。」他輕鬆地笑了。 那次虎口脫險的經歷使我在以後與越南平民的接觸中極其謹慎,同時也認識到了這個民族對法國人痛恨的程度,以及越盟為什麼能夠輕易地戰勝比他們強大得多的法國遠征軍,儘管當時我對他們的過分報復心理不甚瞭解。直到幾年以後,當我們美國人(從總統到士兵)被激發起同樣強烈的情緒,以同樣的方式對越南婦女和兒童進行同樣,甚至更為殘酷的報復的時候,我才體會到那些割膠工人當時的心情。 霧氣已經散去,橡膠林清晰地顯露出來。我最後望了一下那三個已經被割膠工人吊到樹上去的法國婦女,然後跟著阮文偉上校鑽進了吉普車。在開出幾百碼的時候,從膠林中傳來女人尖厲絕望的嘶叫聲,我不由地歎了一口氣。 後來我從越南同僚那裡得知,自從1945年開始,這種在被捕獲的法國婦女身上發洩仇恨的做法在中部和北部的農村和山區十分普遍,而這種事往往會激發法國軍隊以大規模屠殺來報復。一次,越南人在中部城市明坎把一個法國商人十五歲的女兒引誘到郊外強姦。那個法國少女被越南人從一個地方帶到另一個地方,受盡各種折磨,當法國軍隊追蹤到距離明坎七十八公里外一個叫驕諾由口的地方時,那個法國少女已經被越南人肢解在大路旁的一座草屋裡。法國人憤怒了,他們在返回明坎途中每遇到一個村莊都要捉幾名越南婦女,最後他們把帶回明坎的七十多名越南婦女一起殺死,埋在那個法國少女遭受「雜交」的河旁,並且在那裡樹起一塊牌子,以此懲戒那些正在進行報復暗殺的越南人。 然而,越南人的決心使得法國人不得不一步步地後退,最終把他們的遠征軍趕回了歐洲,留下日漸孤立的法國商人的家屬替他們贖罪。雖然許多已經加入法籍的(如陳文敦將軍等)和親法的(如楊文明將軍、陳善謙將軍等)高級官員的竭力庇護,但是北方的法僑商人仍然盡一切辦法儘快離開那個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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