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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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㈣ 地利占盡,不得天時 小艇在駛離雪龍號幾百米的地方停住了,透過濃霧,可以看見大船影影綽綽的影子。科技人員開始架設便攜輻射儀,這是一個鋁合金架子,伸出船外兩三米的地方綁了個陀螺,從而使幅射儀在船體晃動情況下始終能保持水平狀態。小艇靠在浮冰邊緣,輻射儀上有一個鏡頭測太陽光的強度,另一個鏡頭測反射光強度,兩者相減,就可以測得海冰對太陽輻射的反射率。謝思梅說,除了保持水平之外,要準確測量反射率,還要求幅射儀必須距冰面2米之內。因此,這個項目必須在小艇上進行。 但不幸的是,今天根本沒有太陽,幅射量太小。 第二個項目。鄒斌拿出一個橡膠氣球,打開旁邊的鋼瓶,用高壓氮氣充氣。謝思梅介紹說,把氣球擰在電動絞車的繩子上,由於氮氣密度低於空氣,球就會往上升。在球的下端栓著一個探測儀,隨著高度增加,每10米向大船上的接收器發送一次溫度、壓力和風速的數據。 小艇剛停時, 測了一下風速,6.2米/秒,比大船低。但風在不斷增大,放球時再測, 已達到7.8米/秒。氣球是中科院大氣所鄒捍提供的,他通過對講機遙控指揮。他要求把球充到100個大氣壓,但只充至40個氣壓時,風就已經把球吹得快拉不住了。不得不放放看。 隨著纜繩放長,球不是一點一點往上升,而是與海平面成不到10度的夾角,被風逕自吹向左邊。是不是壓力不夠?絞車回轉,把球艱難地收了回來。再充氣。我們記者都放下了手中的相機,幫著一塊兒托著球,以免球被風吹到艇的欄杆上,碰破了。 終於充到100個氣壓,重新把球放出去。結果是沒有任何改觀,繩放得越長,氣球沿海平面飛得越遠。球總的趨勢是向上走,差不多升到了六七十米。正在這時,鄒捍問:「怎麼沒有信號了?」 趕緊把繩子往回收。風太大,絞車的電動機帶不動,走走停停。我們四五個人像拔河一樣往回拽繩子,一邊拽一邊喊著號子。球離船還有幾十米的時候,可以看見球下面的探測儀已經不見了。 再往回拉幾下,手突然輕了,氣球順風直上,飛了,繩子頭上,只剩氣球的嘴。大風生生把球拉斷了。據鄒捍說,充一個球的氣是700元,球300元,探測儀2000多元。在極地這樣惡劣的環境下,想測得一點數據,真是不容易。 ……這次放小艇可謂占盡地利,可是不得天時。從大裡說,沒有太陽,風太大,兩個重要的項目沒法開展。往小處看,我們拍出的照片光線不好,也沒有像第一次那樣看見兩群海象。不過,海象都是以底棲生物為食,只有淺水區才有。 ㈤ 記者「賣瓜」,自賣自誇 我這次下艇,用謝思梅的話說,是請來的。因為她除了記錄數據外,還要留下周圍冰情照片以供參考。我帶的數碼相機好,很榮幸地被她選中擔當重任。因此,我除了拍新聞照片外,還要拍周圍的冰情。 中央電視臺2位記者原計劃第三次再上艇,這次臨時改變。再加上計劃中的5個人,結果我們就有8位記者上艇。 從12點05分下艇, 緊跟著科技人員忙活,不知不覺2個多小時過去了。老謝提議,吃完午飯再幹。科技人員和船員在駕駛台裡用餐,我們8個記者都留在了露天的甲板上。大家圍著一隻電飯鍋,準備煮速凍餃子吃。 坐了一會兒,我覺得前心貼到了後背,脊樑直冒冷氣。早飯沒吃,出來時已到吃午飯時間。七八級的風一刻不停地刮,帶走了我身體中的熱量,也帶走了電飯鍋的部分熱。第一鍋水煮了大約40分鐘才開,再仍兩袋餃子進去。李文祺撕包裝用力太大,把餃子弄掉在甲板上,他抓起來又扔進了鍋裡,我們誰也沒有覺得不妥。 其實空氣的溫度不是很低,在零度左右。海冰正在融化,大量地吸收在空氣中的熱量。我感覺,我們的熱,也被周圍形狀各異、翠綠色的冰吸進了清澈的大海。 又過了很長時間,餃子熟了,我們用一次性的水杯,每人分了三四個餃子和半杯湯。「真他媽的香!」不只一個人發出這樣的感歎。 很粗魯,但我覺得我們都很可愛。一直在寒風中堅持了近7個小時,我們誰也沒進駕駛台休息。中青報的張嶽庚在寒風中睡著了,我拍下他的睡相,回來後放大了看,感覺像一隻乏海象。他睡得那麼甜,不知是否回到了溫暖如春的家中,回到嬌妻愛女身邊?看著看著,我忍不住想笑,眼睛裡卻有濕濕的東西出來。我想以後每次看到睡如海象的老張,今天經歷的一切都會歷歷在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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