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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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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5(BJ0716)惡夢醒來的早晨,我敲出以下的文字 能夠工作是幸福的,尤其是在經過艱苦的爭取之後。在過去的48小時內,我和我的筆記本電腦經歷了一番「殊死」的搏鬥。 筆記本表現不正常是從死機開始的,偶爾正寫著稿子,什麼都不動了。我對此沒太在意,並戲稱為「暈船」。後來,我發現他暈的頻率開始增加。直到有一次,他唰的一下在我面前出現一個深藍色的屏幕:「WINDOWS,一個致命的錯誤出現在XXXXXXXX」。再也不動。 我仍然不放在心上,沒什麼大不了的,關機重來唄。運行檢測和磁盤掃描程序,什麼錯誤都沒有。但機器開始加快「藍色警告」的出現頻率,直到前天晚上,一開機好好的,可運行任何一個程序都出現警告。我仍不在意,沒什麼大不了的,重裝WINDOWS95吧8。重裝完,警告依舊。 換一個目錄重裝WIN95,這下不死了,可我的屏幕只有16色,在此模式下,PHOTOSHOP不能工作。我才發現我沒有顯卡的程序。我一直不屑於把95升到98,這下沒招了,升吧。電腦看起來變得正常,只是顯得太活潑,鼠標超出邊框,屏幕居然跟著跑。在這時候我又發現,相機的圖片不能「掃」到PHOTOSHOP中去。 又是一天過去了。中科院曲紹厚研究員得知情況後,請他們大氣組的周立波碩士來看看,小周看過不甚了了,乾脆抱回他的艙。時間不等人,船上服務器發郵件的時候快到了,我趕緊在他們的台式機上寫稿。 這時,鄒捍博士駕到。小周正想請他出馬。但留過洋的鄒博士對計算機的熟悉程度顯然不如他對高空臭氧層的瞭解。經過一番「較量」,他也敗下陣來。剛上船時,鄒捍的兼容台式機就徹底沒有呼吸和脈搏了,我和他一起拆開電源,拿表量了半天也搞不明白哪兒出了問題,只好感歎一聲:劣質電源害死人。 這時有人說,請秦為稼給看看。秦是國家海洋局極地辦科技處的處長,我見過他帶回一大堆光盤上船。可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掃描儀,他竟然沒帶驅動程序,我曾幫他鼓搗半天,現在掃描儀還仍在我們艙沙發的一角。我曾暗暗笑道:「這可以算作本次科考的蠢事之一。」 秦處長頗有大將風度,說:「我來看看!」他打開機器,奇怪,一切正常。秦處長說:「我這人有福,一般壞電腦我一摸就好,什麼都不用動。」 我又反復運行幾個軟件,沒事。真是匪夷所思!我簡直不敢相信,莫非電腦也怕「官」?但我確實平平安安地用了一個下午。到晚上,又不行了。我急得在外邊到處轉。夜裡三四點鐘,陽光燦爛,大家都睡了。我碰到一位隊員,抓住就問:你電腦怎麼樣? 第二天,有人告訴我,找氣象組的鄒彬去。小鄒是船上兼職郵件系統管理員,我曾一睹他「對付」 計算機的風采,當時我問他是不是學計算機的,他搖頭說:「只是擺弄多一些而已。」 鄒碩士果然身手不凡,他玩的手法讓我這個電腦版編輯知道:什麼叫不懂電腦。可是,筆記本遇強更強,「他」索性躺倒「裝死」:把電源撥了、電池也摳了,開關燈卻還是一眨一眨,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反應。 發稿時間又快到了,我趕緊寫了個消息傳走。回來時,鄒彬說,「他」又活了。改了幾項設置後,能用了。我試了一會兒,果然沒再警告我。先拿回去用吧。 又用了一個下午,晚上老毛病又犯了。而且這次「裝死」特別徹底,我等了兩個小時還是沒用。我借來一台裝98的筆記本,試了一下,不能掃圖片。又試了95本身的圖片編輯器,同樣是一掃就死。基本可以斷定是相機驅動「年紀太大」,和98沒有共同語言。新華社老高帶的就是我這個相機的「下一代」。 我的情緒和體力都低落到了極點。我沖了一個澡,決定睡一覺再說。可是怎麼睡得著?照片肯定照不了,稿子難道也得用手寫?我可是5年沒手寫過稿子了。我來這一趟,卻幹不了活!如果帶來顯卡驅動程序,就可以大致把硬盤「格」了重裝。 這台電腦是報社剛花了近2萬元買的,預裝了98。交到我手裡時,怎麼就變成了95?如果在北京時就是98,我早就會發現相機驅動不匹配的問題。這台專業型的、KODAK和CANON使用的、價值十幾萬元的數碼相機在出發前剛到CANON公司做了「健康檢查」,當時相機出了問題,一個星期也沒修好,他們臨時用一台樣機給我應急。可他們怎麼就沒有提過驅動程序和98不兼容呢? 有沒有可能從別人那兒借一台:聽說一個小組兩個人,帶著3台筆記本,有一台備用。全船上百台電腦,除了我這一台,幾乎沒有裝95的。否則我可以臨時借別的電腦用一下,每天半個小時就可以了。 翻來覆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終於睡著了。 醒來後繼續找鄒彬一起對付電腦。經過幾個小時的嘗試,電腦又正常了一個下午。到晚上,舊病重來的時候,我決定捨棄這台電腦。儘管在這十幾天的時間裡,他和我「廝守」的時間每天都超過12個小時。 我選定了一個目標:彭鵬。她的電腦除了《北極探索》報排版之外,用的不太多。我的電腦裝上98,「他」除了不認我這台數碼相機之外,一切正常。我可以把她的電腦卸去98,再裝95。 彭鵬死活不幹,這是處裡剛買的電腦,萬一用壞了怎麼辦?我好說歹說,就差下跪了。大概看我太可憐,她終於不情願地答應了。 就在我準備對兩台電腦「操刀」之時,鄒彬告訴我,你的信箱裡有個600K的東西。我記起昨天給「家裡」寫信,詢問驅動程序有多大,有沒有可能用郵件發過來…… 現在我用這台電腦記錄這次惡夢般的經歷,過去的兩天兩夜(儘管太陽一直在頭上轉悠),也是一場煎熬。前兩天我剛給一個朋友寫信說,如果回顧在船上用電子郵件的經歷,我會覺得是一場惡夢(主要是費用太高)。如果耐著性子看到這裡,你可能會覺得發生在我身上的,才是本次科考中最蠢的一件事。 我曾用世界末日暗暗形容自己的處境, 甚至連跳海的心都有了。 我怎麼就地「依賴」這個塑料和金屬做了盒子呢?解放日報的老李,就用筆寫在紙上傳真回去,好不瀟灑! 電腦正常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厭其煩地仔細記錄這場災難(其實還有很多細節,實在太累了,只好略去),是因為電腦把我折磨得有點神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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