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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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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辛格:不會的,副總理,我已經把我們在許多話題上的看法整理起來。副總理已經說完了,是嗎? 鄧小平:是的。 基辛格:我也整理了美國國內對這些事情的看法,也許我可以向你報告一下。首先,我同意毛主席的意見,也認為他是位偉人。在任何情況下,為戰爭作好準備是很重要的,而我們的政策也是在所有情況下作好準備,而不去仰賴其他人對和平的承諾。而根據這次的分析和你剛剛引用的許多話,我們對整體情勢的分析,和毛主席的分析是相同的。 至於攻擊究竟會發生在東方還是西方,則是比較次要的問題,因為無論攻擊從哪裡開始,最終目標還是我們,這點我同意。如果戰爭由西方開始,還是會影響到東方,而如果在東方發生,也會影響到西方,最終總會影響到我們,在這點上我們沒有歧視。在這方面,我們的實際結論就是,無論任何一種情形發生,我們都可能要做同樣的事情。在美國始終都站在最前線這個議題上,這應該只是根據你們所作的分析,所得出的結論,你認為我們必須這麼做。副總理很正確地提出,歐洲或是日本在能源危機上都不是首當其衝的國家,儘管他們是主要的受害者。在國防問題上,他們也不是站在最前線的國家,儘管根據你們的分析,他們也是受害者。從各種角度來觀察,這些國家如果沒有強大的美援,都不能掌握自己的生存根,將來如果我們能討論這個課題,大概是很有意思的,但是現在這是個歷史的事實。如果這些國家脫離了美國,他們很快不會變得虛弱,而且被「芬蘭化」。在現在的情勢下,他們無法獨自成為一個小集團。對我們而言,如果他們有這個能力,我們會方便很多。不管如何,我們也希望能如同副總理早先所說的,形成一個平等的合作夥伴關係。在能源問題上,我們都同意如果歐洲和日本都被自己國內的經濟壓力逼得透不過氣來,他們就會無法發揮戰略功能。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願意站在最前線上。 在中東問題方面,我已經向你解釋過我們複雜的策略了。我同意你的意見,除非能找到一個根本的解決方法,任何戰略性的解決方案都不是永久的,在一點上,我們的意見是相同的,我也說明了我們的策略將會如何,而他們的策略將無情地引發一個激烈的結果。副總理自己由政治和軍事戰爭的經驗也學到,只要累積了足夠的細微變化,遲早都會產生根本的變化。 至於塞浦路斯和中東問題,以及蘇聯在這些問題中的角色,蘇聯無法製造任何事端,充其量只能嚷嚷罷了。在這些議題上,我們寧願不要站在最前面,在塞浦路斯問題上,我們曾試著把英國推到前面去,而這個舉動製造了很複雜的結果。在發射大炮方面,我們認為有必要,我們也有自己的地道,你們也該注意不要自毀要塞。 鄧小平:他們還沒有自毀要塞。 基辛格:我沒有說他們有,在這件事上,我們要仰賴你們了。 鄧小平:你可以研究我們的大炮。 基辛梧:我們通常不做任何攻擊的行動。但是基本上,我認為這次我們做了非常有用也有利的交流,我想在許多雙方都有共同利益的議題上,我們建立了友好的精神…… 當晚,基辛格設宴款待中國代表。基辛格關於他和喬冠華當晚彼此祝酒講話的私人看法,表達了在1974年底的中美關係的情形。他描述喬冠華的祝酒詞是「介於友好和正確之間。」至於他自己的祝酒詞,他說「我的祝酒詞亦步亦趨,所說的話稍微樂觀些。」在放了那麼多顆炮彈的一年裡,只有一個雙方共同的敵人,才足以維持一個完全不帶感情的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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