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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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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蘇聯會利用這一點,不僅和貴國相互競爭,還會威脅利誘其他只擁有少數核武的國家,從而成為霸權國家。 因此,我們解讀這種條約時,只會重視其政治含義。一向,我們都不認為這種條約有什麼大不了,中國也不會被這種協約或條款限制住。基辛格博士也說了許多次,你們的目的也不是要限制其他國家。 基辛格:在美蘇之間就限制核試爆,或是限制核武,而針對中國所舉行的會談中,我們都一直避免訂定任何針對第三國的協議。 鄧小平:但是即使他們成功地簽訂了條約,這些條約又有什麼用?這種條約沒有用的。即使他們簽了這種約,他們手裡還是抓著棍子,即使他們不簽,他們還是抓著核武器。至於我們的核武器,就像毛主席說的一樣,幾根指頭就數得出來。 基辛格:我們這邊從來沒有主動和你們討論過核武器的問題。 鄧小平:沒錯。 基辛格:我們預先通知你們蘇聯正打算展開核武談判,也不說你們應該留意,而是萬一,他們通知你們,你們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而且,我們也有約定,不可以在不知會你們的情形下,和蘇聯談判。所以,不論你們認為重不重要,我們都要知會你們有關美蘇之間的發展。我們也不會要求你們採取任何行動。 我還想和你談談另外一件在海參崴會談時提起的事情,蘇聯建議我們詳細研究中日關係,避免中日雙方走得太近。我們已經拒絕了蘇聯的提議,而且通過一般管道,知會日方蘇聯的建議,也告訴了日方我們已經拒絕他們的提議。 鄧小平:所以,由這點我們也可以看出蘇聯的目標。我知道,毛主席在1957年訪問莫斯科的時候,赫魯曉夫曾經同他說,他們的現任外交部長葛羅米柯的個性。 赫魯曉夫跟我們介紹葛羅米柯,並且告訴我們,葛羅米柯的口袋裡有很多東西。赫魯曉夫說,葛羅米柯今天可以搞一套模式,明天再搞另一套。而他的口袋裡有許多東西可以搞,這就變成了他的特性。赫魯曉夫就是這麼講葛羅米柯的。看起來,勃列日涅夫已經從葛羅米柯那兒學到這一招,所以他的口袋裡東西也滿滿的。 我們和蘇聯打交道的時候,我們也不指望我們的核武器。除了挖深洞和多搞幾支槍以外,我們沒有什麼花招。 基辛格:那完全要看你們,我們簽訂的協議與中國沒有關係,除了防止核戰爭的那份條約以外,這個條約可能可以提供我們法律上的依據。不過現在正在海參崴談的這個約定,在我們看來,有益於全面戰略平衡。你們有沒有意見就看你們自己了,這個約定和中華人民共和國並沒有關係。 鄧小平:我想提一個問題。我們聽到博士把最近的會談和最近簽訂的條約,當成一項突破。不過,真的是這樣子嗎?講得更白一點,這紙協約到底有沒有用? 基辛格:首先,你要瞭解我們是多方面作戰。我們在國內的策略是要孤立我們的左派分子,我不知道這事兒在貴國該不該提。 鄧小平:我們喜歡右派! 基辛格:右派除了和我們站在一起之外別無選擇,我們跟右派沒問題。 鄧小平:英國的希斯不就是個大右派嗎? 基辛格:喔,是的。 鄧小平:你以前祖國(編按:指德國)的艾德諾不也是個大右派嗎?在法國,戴高樂、蓬皮杜和基斯卡,田中角榮和大平正芳都是有名的右派,相對說來,我們喜歡這種人。 基辛格:我們把我們的左派分子都送到北京了。 布什:我不明白。 基辛格:布什大使就是左翼的共和黨員。開玩笑啦。派他到這裡,是因為我們完全信任他。 但是在美國,我們必須孤立並且癱瘓那股想要瓦解我們的防禦計劃的力量,這些人通常都在執行那種我覺得很蠢的政策。我們可以借著實施一些採用他們說辭的政策,來達到這個目標。 現在來回答你先前的問題:我壓根兒就不認為這份約定能保證十年低蕩。但是我相信一旦低蕩遭到破壞,我們將更能夠影響輿論,讓輿論認為我們已經盡力在維持和平,而不會指控我們企圖挑起緊張關係。 鄧小平:我們這邊根本不相信低蕩是辦得到的,更別說要維持十年了。我看沒有任何協約,可以把蘇俄的雙手綁起來。 基辛格:不錯,但是蘇聯將會無法違反了協約,還不讓我們知道。我也不認為他們搞這項協約有何聰明之處。他們有兩個選擇:一則,他們可以遵守協約,如此一來,我們就有一些戰略上的優勢。他們也可以違反協約,這樣的話我們在心理上,或是政治上都有可能大幅進展,而這種進展由於美國國內因素,是我們無法輕易獲得的。 鄧小平:在我們看來,還是要提高警覺。 基辛格: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點。 鄧小平:那很好。 基辛格:我曾經讀過梅特涅的外交政策,他說和拿破崙交手的秘訣,就是裝傻,其實不傻。毫無疑問的,以我國的情形來說,儘管看來很奇怪,但是在有協約的情況下向國會請求撥款,要比在沒有協約的情況下容易。(轉向布什)你認為是嗎? 布什: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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