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上膛(89)_劉猛

八十九

　　丫頭嘴硬：「我才沒有呢！我走了，要遲到了！」她轉身拿起包跑了。

　　小萱看著丫頭的背影，搖頭歎息：「哎！哪家姑娘不思春啊！完了完了，又一個純情玉女即將消失了！」

　　3

　　圖書公司。甄胖子手裡的煙已經積了很長的煙灰，但還是張嘴在看。

　　編輯進來，拿著一份稿子：「甄總，這是又一個很火的網路小說，《紅肚兜紅內褲》。你看一下？點擊率蠻高的。」

　　甄胖子把煙頭扔進滿滿的煙灰缸，接過那堆稿子：「她本命年嗎？」

　　「不是，是一個男人寫的。」

　　甄胖子舉起列印稿直接就扔到地下，狠踩了兩腳。

　　編輯很尷尬：「甄總？」

　　「出去！誰也不許再來打擾我——」

　　編輯急忙出去，關上門。

　　甄胖子轉到電腦螢幕前，看著電腦，打字：「小莊，你好，我是圖書出版人甄煜飛……」

　　4

　　特警總隊方總辦公室。強子穿著警服，面對對面的一排高級警官跨立。他們中間的桌子上逐次擺開05微沖、五個滿滿的實彈彈匣、催淚彈、閃光震撼彈、手銬、對講機等等裝備，最後是強子的戰術背心。

　　方總盯著他：「我們已經調查了很長時間，今天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強子不說話，臉色很難看。

　　「作為我特警總隊暴力案件偵察隊隊長、黑鷹特別突擊小組的組長——難道你一句解釋都沒有嗎？」

　　強子立正：「方總，對不起……」

　　方總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要你的解釋，能夠說服我的合理解釋！」

　　強子內疚地低下頭：「方總，對不起……我沒有解釋……」

　　「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強子不抬頭，牙關緊咬，臉頰在顫抖。

　　「知道這些在哪裡找到的嗎？在特警總隊的垃圾堆！人家把我黑鷹小組組長的武器裝備，裝入一個垃圾袋丟到了我們的垃圾堆！這是在幹什麼？在打你的臉嗎？不是，是在打我的臉！打特警的臉！——交出你的配槍！」

　　強子的右手哆嗦著，把腰間的手槍連皮套拔下來，放在桌子上。

　　「警械，證件。」

　　強子利索地拿出手銬、警官證，警徽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你暫時保留員警身份，以便接受市局督察總隊的進一步調查！收拾東西，今天滾蛋。」

　　強子默默地後退一步，看著方總。方總很辛酸揮揮手：「滾。」

　　強子似乎有千言萬語，卻始終沒有說出口。他的腳跟一碰，啪！他緩緩舉起右手，向方總敬禮。

　　方總不看他，看別的地方。

　　強子放下右手，轉身大步出去了。

　　特警總隊大門。強子抱著自己的箱子大步走出來。

　　小蕾追出來：「強隊！」

　　強子站住，回頭：「還有事兒嗎？以後你跟老孫搭檔，他會照顧你的。」

　　「你真的就這麼走了啊？」

　　「嗯，木已成舟。」

　　「我不相信！我上警校的時候，你就是我的偶像！」

　　強子看著她：「過去了，我怕死。」

　　小蕾流出眼淚：「我不信——我不信你是膽小鬼！」

　　「回去吧，還在上班。」

　　「你混蛋！你對不起我！」

　　強子一臉納悶。

　　小蕾哭著：「我從十八歲，上警校的那天起——就開始喜歡你！就因為一張破報紙，我就喜歡上你了！你自己記得不記得？你一個人，沖進去殺了兩個拿衝鋒槍和手雷的歹徒，救了二十多個幼稚園的孩子！你是我心目當中真正的硬漢！真正的員警！是我的偶像啊！我是為了你才來特警的啊，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我就想距離你近一點，可你就這麼走了！」

　　強子看著她：「偶像不能當飯吃的，我走了！」

　　小蕾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你等等！你再說一次，你看著我的眼睛說——你怕死！」

　　強子看看小蕾，錯開她，徑直走了。他伸手攔住一輛計程車，上車走人。

　　「你是混蛋——」小蕾看著車的背影，滿臉眼淚。

　　強子乘坐的計程車遠走。一個長焦鏡頭拍下了強子憂鬱的臉。

　　哢嚓！哢嚓！鏡頭不斷在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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