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上膛(90)_劉猛

九十

　　一輛民用轎車遠遠跟上了：「黑貝，我是斑點狗。目標經過，我跟上了。完畢。」

　　一輛麵包監控車內，李隊長看著監視器，拿起對講機：「斑點狗注意，他可是跟蹤與反跟蹤的老手！千萬小心。完畢。」

　　「斑點狗收到，完畢。」

　　李隊長看著監視器上的計程車，露出冷笑：「警隊精英？我一定要挖出你的牛黃狗寶！」

　　5

　　強子家。

　　牆上都是各個時期的照片，偵察兵的、特種部隊的、特警受訓時期的……還有滿滿一櫃子的各種散打、射擊比賽的警隊獎盃，以及軍功章、各種軍隊和員警的榮譽證書。最顯眼的是一個狼牙臂章的紀念牌，寫著」中國陸軍狼牙特種大隊成立十周年紀念」。

　　強子在收拾紙箱子裡的東西。他拿出個合影相框擦乾淨。合影上的孤狼突擊隊意氣風發，都是野戰神勇。強子看著照片，慢慢在櫃子裡的紀念牌旁。他的目光停在紀念牌的基座上。基座的底部非常輕微地有些不平。他慢慢伸手拿起紀念牌，翻過來。底部，是一個竊聽器。

　　強子苦笑一下，重新將紀念牌放好。他轉身走到陽臺，打開窗戶收晾好的衣服。他的眼神迅速流覽著——地面的一跟蹤車上，有兩個年輕小夥子。

　　強子面無表情地收好衣服，關上窗戶。

　　他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看了看號碼，然後一臉無奈地打開了電視，電視正放著《動物世界》，他把聲音放到最大，接著走進洗手間。

　　強子又打開所有的水龍頭，關上門。這才接電話：「喂？」

　　「我找你有話要說。」還是那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你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嗎？」

　　「我知道他們在跟蹤你，但是我也知道你可以甩開他們的跟蹤。」

　　「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們在做自己的工作！再說了，這不關我的事！我做的已經夠多的了！這不是我的遊戲，我不玩了！」

　　「你已經邁出來第一步了。」

　　「廢話，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他在那樣的險境，死了都他媽的是白死！」

　　「所以他需要你。」

　　強子一愣：「他怎麼了？」

　　「他一個人，還沒有得到信任，必須有你協助。」

　　強子急了：「可他媽的這不是我的事兒！是你的事兒，你自己搞砸了，拉我頂缸？」

　　「你是最佳人選。」

　　強子快瘋了：「我他媽的算個狗屁最佳人選？我殺掉的暴力罪犯都有一個整編排了，你難道要我自己去送死嗎？」

　　「現在你已經被警隊開除了，雖然還沒有履行手續。保留你的員警身份，是為了能夠繼續調查你而已。這件事，江湖已經傳開了，所以你不會被懷疑。而且我相信，他們絕對對付不了你。」

　　「可是我不是特情！」

　　「你接受過世界上最好的特種偵察訓練，並且富有實戰經驗——現在只是到了你再次實踐的機會罷了，我對你有信心。」

　　「難道你想要全城的員警通緝我嗎？讓我的徒弟們拿著槍，跟追跑豬一樣追著我滿城亂跑，然後死於非命？」

　　「你可以自己選擇……我可以馬上給你的方總打電話，洗清你的不白之冤。但是這個項目一定要進行下去，我們已經做了太多年的努力了！」

　　「你什麼意思？」

　　「無論你幫不幫，我們都會進行下去。」

　　「可是他會死的！馬雲飛是什麼人？你覺得他還能繼續完成任務嗎？」

　　「所以他需要你的協助，你可以掩護他。你和他是生死戰友，他們不會懷疑的。」

　　「要麼不會懷疑，要麼更加懷疑！然後我們兩個都完蛋！或者說我被警隊通緝，然後掛在自己的徒弟們手裡！」

　　「我說了，你可以不去。但是我們一定會進行下去，一定要破獲整個的販毒網路！不惜一切代價，我們必須完成任務！這是祖國和人民賦予我們的光榮使命！」

　　強子沉默片刻：「他媽的，我這是在幹什麼？……說吧，貓頭鷹！你需要我怎麼做？」

　　6

　　倉庫。老炮光著膀子坐在床上，胸口還纏著紗布。醫生在仔細地給他換藥。

　　豆大的汗珠流下老炮的額頭，但是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馬雲飛站在老炮的身後遠處，抱著肩膀冷冷地看著他。

　　醫生的額頭都出汗了：「要不要給你局部麻醉？」

　　老炮咬緊牙關，搖頭。

　　醫生擦擦汗，繼續給他換藥。

　　手下甲感歎：「真的是個硬漢！可以跟關公刮骨療毒相比了！」

　　馬雲飛還是那麼冷冷看著，片刻低聲說：「要麼，他就是個真的硬漢！要麼，他是害怕麻醉。」

　　「害怕麻醉？為什麼？」手下甲問。

　　「麻醉會讓他的頭腦不清醒，可能會說出自己不想說的話來。」

　　「你懷疑他？他為你擋了那刀啊？」

　　「除了你們，我不再完全相信任何人。」馬雲飛冷冷地說。他仍看著老炮，醫生額頭都是冷汗，在用酒精棉給他消毒。老炮忍受著疼，一聲不吭。

　　音樂學院宿舍。丫頭很鬱悶地坐在電腦前，她一遍一遍點擊鍵盤上的F5。沒有更新，她很失落。

　　她點開小莊的短消息，輸入什麼。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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