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上膛(88)_劉猛

八十八

　　11

　　M點谷地，床板放在中央。菜鳥們跪在地上對周圍虎視眈眈。地面上的煙霧彈在冒煙，這是引導標誌。

　　直升機旋轉著螺旋槳緩慢下降。一行人抬著馬達奔向直升機。

　　直升機落地，舷門打開。高中隊戴著墨鏡出現在艙門。

　　小莊等菜鳥還在持槍警戒。馬達從擔架上爬起來：「報告！」

　　高中隊說：「演練結束，都起來吧。」

　　菜鳥們摘下步槍起立。

　　高中隊下了直升機看著他們。

　　菜鳥們掩飾不住得意之色。鄧振華喜笑顏開：「我們的任務完成了，高中隊！」

　　高中隊面無表情，轉向馬達：「你有多重？」

　　「報告！90公斤！」

　　高中隊看著菜鳥：「直升機接應途中被擊落了，你們要抬著偵察員回去。去撿90公斤的石頭，裝在你們的背囊裡面，抬回去。」

　　菜鳥們都傻眼了。

　　「灰狼，我們走。」

　　馬達看著菜鳥們苦笑，搖頭跟著高中隊上了直升機。

　　小莊上前一步：「報告！」

　　高中隊回頭：「講。」

　　「我想知道，陳排如何了？」

　　「現在還是戰時，戰鬥狀態沒有解除。有問題，走回鳥巢再問。」他轉身就走了，關上舷門。

　　菜鳥們眼巴巴地看著直升機拔地而起，尋找到方向飛走了。

　　鄧振華痛心疾首：「天那！這是擺明瞭整我們啊！90公里山地叢林，我們抬著90公斤的石頭回去？難道傘兵，天生就是挨整的命嗎？——」

　　小莊舔舔嘴唇，無言。

　　耿繼輝苦笑，也沒說話。

　　史大凡也不嘿嘿笑了，看著遠去的直升機發傻。

　　菜鳥們都是很鬱悶的表情，哭笑不得。

　　直升機在遠去。

　　地面的菜鳥們孤零零地守著好不容易營救出來的一個空床板。

　　第九章

　　1

　　已經拂曉了，咖啡廳裡只有丫頭自己在坐著，她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螢幕，一雙眼睛熬得紅紅的，卻還在笑：「原來還有這麼整人的啊？」

　　她突然想起來，在電腦上搜索「強直性脊柱炎」。

　　丫頭點開答案。她看著，嘴裡念叨著：「強直性脊椎炎是脊椎的慢性進行性炎症……病因至今不明……治療不及時會導致全身……癱瘓！」

　　丫頭呆住了。

　　小莊家，熬得眼睛血紅的小莊叼著煙，正看著電腦發呆。丫頭的留言跳出來：「小莊哥哥，不是真的吧？寒！陳哥哥的病……」

　　小莊看著留言，片刻，他回復：「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我們都無能為力……我累了，今天就到這裡了……」

　　他敲回車。

　　咖啡廳，丫頭的眼淚慢慢溢出來，流在美麗的臉頰上。

　　她看看手機，愣了一下：「啊？六點了，慘了慘了！導師非得修理我不可！——結帳！」

　　2

　　音樂學院宿舍。同學小萱正在鏡子前化妝，丫頭匆匆進來，把包丟在床上就拿起臉盆去洗手間洗臉。

　　小萱轉臉：「啊？你還回來啊？」

　　丫頭刷著牙探頭出來：「我不回來，我去哪兒啊？」

　　小萱壞笑：「我還以為，咱們鋼琴系最後一個純情玉女也消亡了呢！說說，昨天晚上跟哪個男朋友過夜去了？」

　　「胡說什麼啊？我在24小時咖啡廳看小說呢，看了一夜！把我毛巾扔給我！」

　　小萱起身把毛巾給她：「看小說？什麼小說？」

　　「《子彈》啊？還是你叫我看的，怎麼你沒看啊？」

　　「啊？又更新了？他是寫小說還是貼小說啊？我懷疑他是寫好的吧？」

　　「更新了兩萬多字呢！」她說著，進去刷牙，洗臉。

　　小萱趕緊打開自己的筆記型電腦：「我看看，我看看！寫到哪裡了？小影出來了沒？」

　　丫頭開水龍頭洗臉：「還沒呢！還在魔鬼營挨錘呢！」

　　小萱失望地說：「怎麼女一號老不出來啊？幹嗎去了？」

　　丫頭出來擦臉，笑：「他們是特種部隊封閉訓練，女孩怎麼能去呢？我看乾脆，你跟那小莊寫封信，約會約會！也來個潛規則，去當那個女一號得了！」

　　「我？我倒是想啊！可人寫的跟仙女似的，我哪兒成啊？」

　　丫頭把臉盆毛巾放好，拿起自己的化妝包打開重新化淡妝：「你還有不自信的時候？你不是一向都說，男人看見你就得丟魂嗎？」

　　小萱苦著臉：「那是對別人！誰知道這小莊好哪一口啊？」

　　丫頭匆匆畫著眼妝，以掩飾自己的黑眼圈。小萱看著丫頭，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丫頭抬頭：「怎麼了？我哪兒沒補好嗎？導師能看出來我一夜沒睡嗎？」

　　「我怎麼覺得……你像小影呢？」

　　丫頭愣住了，笑：「又胡說什麼呢？」

　　小萱仔細看她：「越看越像。真的，我怎麼覺得小影寫的就是你啊？」

　　「別逗了！」她看看手機，「我走了！上午導師跟我談論文呢！你起這麼早幹嗎？」

　　「約會去——」

　　「是跟小莊吧？」

　　「就是！嫉妒死你。」

　　丫頭笑：「我才不嫉妒，就那根花心大蘿蔔！喜歡他的小說，也不代表我就喜歡他啊！我還是省省吧，別受傷！」

　　「看來只能我犧牲咯——」

　　丫頭有點緊張：「你真的跟小莊約會去？」

　　小萱笑：「看看，急了吧？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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