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107)_於正

一〇七

　　太太說道："不錯，這個月燈籠坊的收入非常好，少棠，玉禾，你們夫妻辛苦了。"少棠有些抱怨："是啊，娘，我都快累壞了。"

　　玉禾踢了他一腳，端了茶送到太太手中："比起大嫂在的時候還差很多，還要娘和大嫂多指點。"

　　太太卻說："玉禾，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大嫂嫁進辜家十幾年，該辛苦的也都辛苦過了，現在你們夫妻倆已經上手了，怎麼能讓她再操勞，我覺得是時候讓你們把這擔子接過去，我和你們大嫂也該好好享享清福了……"

　　"娘--"默心叫了一聲。

　　太太道："別忙，我還沒說完呢，我呀，知道你閑不下來，這不，從京裡收來的材料都齊全了，打明兒起，你就跟我學做醬料，海兒也該上學了，請了私塾先生之後，你呀，就開始忙了。"

　　默心咬著嘴唇並不說話，玉禾覺察到她心中不快，忙說："娘，我們經驗淺，這接手燈籠坊……"

　　太太卻打斷她的話："接手燈籠坊很容易，瞧，這個月你們不是已經贏利了嗎？"

　　少棠也從一旁附和："是啊是啊，我看沒問題。"玉禾又踢了他一腳，少棠卻直接說道，"我說，你老踢我幹什麼？"玉禾不由得尷尬地低下了頭。

　　太太道："好了好了，什麼都別說了，我做主，從下月開始，少棠、玉禾正式接手燈籠坊，我會為你們舉辦一個點燈大會，讓所有的鄉民們都來參加。"

　　海兒一聽，興奮地拍起手來："點燈大會好，點燈大會好，奶奶，我也要參加。"

　　默心一把將海兒扯到身邊來，打了他一巴掌："到時間認字了，瞎鬧騰什麼，仔細私塾先生來了，看你笨，不教你--"海兒忽然大哭了起來。

　　太太不滿道："默心，好端端的打什麼孩子？"

　　默心回道："娘，不是希望我教孩子嗎？那就請娘不要干涉我教孩子的方法，臘梅，我們走--"說著她帶著海兒和臘梅離開了，玉禾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回到房裡，海兒還在抽抽噎噎地哭著。默心接過臘梅遞上來的毛巾一邊替海兒擦臉，一邊責備著："跟你說了多少遍了，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是男子漢，哭什麼哭？"

　　海兒還是哭。

　　默心氣道："哭，哭，哭，哭得我心都煩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奶奶快逼得我們母子倆沒路了，到時候我死了，有得你哭了。"

　　臘梅上前拉開海兒："大少奶奶，孫少爺還小，你嚇壞他了。"

　　默心憤憤："這文玉禾還真是有兩下子，不動聲色地就把阿牛給開除了，現在還摸透了老太婆的心，把我的地盤都搶過去了，我，我……"她氣極，抓起一個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

　　臘梅試探著問："要不要找袁師傅過來想想辦法？"

　　默心想了想，點點頭："這一次不是她死就是我亡，點燈大會？狗屁！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她厲害還是我寧默心厲害，"她厲聲沖海兒喊道，"不許哭--"

　　海兒嚇愣了，止住哭。默心滿臉都是氣急敗壞。

　　少棠跟著玉禾回到房中，玉禾回頭時，少棠趕忙高舉雙手："我知道，我錯了，不該不看你眼色行事。"玉禾問："你既然知道我的意思，為什麼還要搗亂？"少棠說："大嫂之前做過什麼，你我心裡都清楚，我就是看不慣她，既然她最在乎燈籠坊，我就是要跟她搶，我倒要看看，她還能玩什麼花樣。"

　　玉禾滿面擔憂："你這樣不是讓我為難嗎？"少棠不以為然："你有什麼為難的，你丈夫我是這個家唯一的兒子，這份家業早晚是我的，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