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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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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心潔冷笑著說道:「好,很好,我的孩子個個都很有能耐,小柯結婚的時候還知道要提前幾個小時通知我們,而你離婚時就索性不告訴我們了,在你們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們做父母的?倒是韓波,還知道在走之前寫封信給我們,哼,真是個知識份子啊!」 「你如果覺得它可笑,你可以立刻把它撕了。」小杉一臉的無所謂。 司馬父歎了口氣說道:「小杉,不要這樣跟媽媽說話。我們都為你感到心焦,你明白不明白?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可以事先一點兒都不跟我們商量呢,這簡直是兒戲嘛,你們啊,唉!」 「對不起,爸,媽,我明白我又讓你們傷心讓你們抬不起頭來了。希望你們能原諒我,也希望你們能理解我。」小杉說道。 「理解?你要我們理解,那你說出你們的理由啊,連離婚的理由都不給我們,光有這些道歉的空話,讓我們怎麼理解你們。」夏心潔強忍著心頭的怒火。 「最重要的理由是我和韓波的個性不合,我們都太衝撞了,太容易吵架了,吵到最後就徹底吵散了。」 「個性衝撞,你才發現嗎?我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看好過你們倆的婚姻,但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就完蛋。我想不通,夏心潔的女兒竟然會這麼失敗。」 「媽,我不認為我是失敗的,我覺得我活得很真實。」 「真實?什麼叫真實?我告訴你,你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做女人。別以為你有多能耐。你辦公司有什麼用,你做老闆有什麼用,到最後連個老公都搞不定,那你就等於一無所有。都活了快30歲了,還弄不明白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到底是什麼?我原本希望你生活得比我好,可是你現在連我的一個角都抵不上。」 「媽,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什麼心態,我跟韓波好的時候你反對,如今我和他分手了,你又來挖苦我諷刺我。其實你沒有資格來嘲笑我的,你也只不過是運氣好一些罷了,碰到了爸這麼個沒有脾氣的男人。但話又說回來你把爸弄得這麼窩囊,整天像什麼似的被你呼來喚去的,你覺得有勁嗎?。」 夏心潔勃然大怒,「你渾賬,不許你這麼說你爸!」 小杉一下子站了起來,「好,我不說,但我希望你們能夠尊重我的選擇。就像我一直尊重你和爸的相處一樣,儘管我也有許多理由可以笑話你們。」 小杉說著便噔噔噔地走了出去,司馬父和夏心潔被她氣得目瞪口呆,卻無處發洩。 此時,陶妮也正在燈下讀著韓波的信,韓波在信中寫道:「我曾經對大哥說過,如果我真心愛一個人的話我是絕對不會離開她的,可是我自己卻沒做到。你們一定會追究我和小杉分開的原因,我想大概是因為小杉她需要一個更大的天空,可我給不了她。小杉她需要一份更專注的情感,而我也沒讓她滿足,我現在所能做到的就是把自由和驕傲都還給她。現在我要走了,我的內心充滿著不舍,我知道我丟失的不僅是一段愛情,而且還是那一段永遠不會回來的昨天。」 陶妮拿著信一邊看一邊輕輕地抹掉眼角的淚水。 夜深了,陶妮趴在桌上給韓波寫信,信紙上緩緩地寫下這樣淚跡斑斑的字……「韓波,你好,此時此刻你到了哪裡?心中有許多對你的掛念,但不知道該寄往何處。小柯又趕去醫院做一個重要的手術,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我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小杉她已經好久不跟我說她的心裡話了。我始終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芳芳也跟我們鬧得很僵,她已經提出要跟我們散夥了。我感覺到我的朋友都在一天天地遠離我,現在你又走了,而且一下子走得無影無蹤,我感覺我的四周空得那麼可怕,很可怕…… 第二天一大早,司馬父在花園裡打太極拳,小杉從小樓裡出來,站在一邊看著父親打完最後一組動作。 「今天怎麼有興致這麼早來看爸爸打拳?」司馬父問道。 「爸爸,我是特意來跟你說對不起,我昨天說話太衝動了,睡了一覺清醒了。我不該那樣說你的。」 兩人一起坐到了花園的椅子上。 「我知道,在你們的眼裡爸爸一定是一個一輩子隻會跟在你媽媽屁股後面轉的窩囊廢是不是?」 「不是的,爸。」 「你知道爸這輩子為什麼會這麼寵你媽媽的嗎?這是因為爸爸對你媽媽有一個承諾。」 「什麼承諾?」小杉好奇地問道。 「我跟你媽媽結婚的時候,我對你媽媽說,我會一輩子對她好的。就是這個承諾。」 「就這麼簡單?」 「對,爸爸就是揣著這個簡單的承諾生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有丟棄過它。你們年輕人都喜歡討論愛情,在爸爸的眼裡愛就是一種奉獻,一種付出,一種寬容和忍讓,一種不可隨便更改的承諾。」 「但我覺得奉獻和付出應該是相互的。」 「當然是。可惜你們只看到了我對你媽媽的順從,卻沒看見你媽媽對我的付出。」 「你覺得媽媽對你付出了什麼?」 「很多很多。我和你媽媽之間有一個深深的秘密,一個長長的故事,可你媽媽不讓我給任何人講,我只能把它珍藏在心裡頭。」 司馬父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吧,我們進去吧,我要去給你媽媽榨點鮮果汁,小陳到現在還不會用榨汁機。」 小杉跟著父親走進了小樓,父親的那句「愛就是一種奉獻,一種付出,一種寬容和忍讓,一種不可隨便更改的承諾」深深地觸動了她,讓她忽然覺得父親的偉大。 小柯清晨才回到家,他疲憊地推開房門,看到陶妮趴在書桌上睡著了。小柯脫掉外套走到陶妮旁邊,輕輕拍拍她:「妮妮,上床睡吧。」 陶妮昏昏沉沉醒不過來,小柯注意到桌上有一封陶妮正在寫著的信,他往信紙上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韓波兩個字,小柯愣了愣,但他很自律地把陶妮的信紙往一邊推了推,儘量不去看它。 他抱起陶妮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俯身親了親她,陶妮舔了舔嘴唇,「韓波,你不要走好不好?」 小柯吃了一驚,他怔怔地看著陶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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