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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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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王天風被阿誠的話堵得無言以對。 「我先走了,你們慢吃。客房已經收拾好了,晚上你們不要等門,我回來得晚。」說完,阿誠推門走了。 王天風看著阿誠把門關上後,說道:「他可一點不像個僕人,有溫順,無謙卑。」 「自由舒展人性是好事。」明樓說,「再者說,家裡人也沒把他當僕人。」 「他不是你家僕人的孩子嗎?」 「他養母作孽,小時候吃了不少苦。」回想起往事,明樓心裡總有一種沉痛感。 「哦,原來我們明先生有一個充滿愛心和同情的內心世界。」 「你什麼意思?」 「你說,這孩子不讀死書,可是我卻從他身上讀到了『煙缸』的味道。」王天風言詞中透著懷疑。 王天風的這句話讓明樓有些吃不下去了,眼神犀利地盯著他的臉,一字一頓道:「我家的孩子從來不關心政治。」 「是啊,明白。」王天風說,「別緊張,我沒說他跟政治有關。我是說他養的茶花,那花草仿佛有『煙缸』的味道。」 「你鼻子的炎症好了?」 「我跟你說正經事,我在跟『煙缸』交手的時候,聞到她身上有這種花香。」 「你不是說,她是從背後襲擊你的嗎?」 「對啊,所以,我對她的氣息很敏感。」 寂靜過後,明樓開口道:「巴黎有很多花店。」 「對,不過我們今晚的目標是香榭麗舍大街。」 「你的意思,去香榭麗舍大街找花店。」 王天風點點頭。 「吃飯吧。」 「看見你的吃相,我就沒胃口。」明樓莫名地心緒煩亂起來。有的時候,他真的很相信「瘋子」的直覺,他的直覺總是那麼准。 王天風口中的「煙缸」名叫貴婉,是巴黎大學的一名講師,哈爾濱世家子弟的出生背景給予了她最好的行動保護傘。在巴黎時,貴婉遇到了來巴黎求學的明誠,並成功地把阿誠發展成為自己的同路人。1934年10月,阿誠正式加入中國共產黨,代號「青瓷」。 今夜,正是「青瓷」與「煙缸」的接頭夜。 因為紅色交通站的第二小組出了叛徒,組織上命令所有成員迅速轉移,阿誠是今晚接到撤退命令的最後一人。可令他沒想到的是,今晚會有人跟他一起赴約。 深夜十一點,寒風凜冽,天上飄著小雪,冰冰涼涼,明樓和王天風已經逛了不下七八家花店。明樓心底有數,他知道但凡紅色交通站一定會有食宿的場所,所以他故意領著王天風兜圈子,圍著小花店瞎轉悠。 王天風是一隻天生的獵犬,他走著走著,就開始嘀咕:「有點不對勁。」 「怎麼了?」明樓問。 「我就感覺身後有雙眼睛,好像……」 「寇榮的人馬?」 王天風點點頭。 寇榮,哈爾濱警察局副局長,一直在追著共產黨交通局這條線。聽到王天風這樣說,明樓不由得心中一緊,心想如果真是寇榮追殺而來,麻煩就大了。 「我們分開走。」王天風突然要求道。 這也正是明樓心中所想的,只是這句話必須從王天風口中說出來,才算得上了一層「保險」。 「好。」明樓附和。 「機靈點。」 「你也是。」 兩個人分開以後,明樓走走停停,轉過幾個彎,確認無人跟蹤後從香榭麗舍大街的背後繞到一家粉紅雙層花房處。 明樓正準備觀察、確認,突然他看到一個極為熟悉的背影,一個俊逸瀟灑的男子推門進入花房。這個身影讓明樓內心充滿了震驚與震撼,難以克制的緊張。 這不可能是真的!他想著這家裡婉順、安靜、一門心思做學問的孩子,會涉足於腥風血雨中的諜海嗎?絕對不可能。明樓左右看看,周圍環境是那麼的安靜,安靜得令人窒息。 要出事了!明樓心頭湧上一種不祥的感覺。忽然,他想到自己雙重間諜的身份,或許還可以憑藉「藍衣社」的身份去救自己真正的同志,救自己的家人。 不容多想,明樓進入花房的後樓,剛走到樓梯口,一陣剛勁的拳風迎面襲來,明樓手上提著槍盒,下意識地往左一側,讓過拳風,看到阿誠迅猛地撲過來,明樓槍盒一扯,長槍在手。阿誠眼到手到,居高臨下,淩躍而起,空手奪槍。阿誠的冷面相對令明樓目瞪口呆。短暫凝視,彼此相搏。 阿誠身輕如葉。 明樓重之如鐵。 兩人身到步到,明樓力量迸發迫使阿誠回身自救,明樓的長槍對準了阿誠。與此同時,一隻黑洞洞的槍管也對準了明樓。 一頭烏髮,一襲錦緞棉袍的貴婉持槍對準明樓,三人成對角之勢。 「是你?」貴婉驚疑道。 「果真是你。」明樓並沒感到驚訝。 貴婉看清了明樓,把槍一收。 「你不是在哈爾濱嗎?」明樓追問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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