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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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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喜歡看壁畫。」王天風說,「龍翔鳳舞、車騎百戲,那叫一個喜氣。」 「對,你就喜歡珠光寶氣。」明樓接口擠對道。 「我就一俗人。」 「阿誠,這畫畫啊,閒暇時玩玩可以,不過不要耽誤了正經功課。」明樓的口氣裡帶了幾分教訓的味道。阿誠受教,忙恭順地低聲稱是。 王天風又好奇地拿起一瓶香水來聞了聞,一股清香撲鼻,他直接就往懷裡揣。 「放下,小偷。」明樓喝著茶也不看他,說道。 「一瓶香水而已。」王天風不以為然。 阿誠說:「我最新研製的,喜歡就拿著吧。」 「聽見沒?」王天風一拍明樓的肩膀,「阿誠比你大方。」又回頭問阿誠,道,「這香水叫什麼名字?」 阿誠答:「比翼雙飛。」 王天風有點詫異:「叫這名?」繼而探了探頭,「你談戀愛了吧?」 阿誠羞赧地笑起來,說:「快了。不過,這瓶香水是專為新婚夫婦定制的新產品。」說完,便忙著去廚房做飯。屋子裡只留下王天風和明樓兩人,王天風這才靠在沙發上跟明樓說起正事。 「你說這共產黨交通局也真夠厲害的,上海、香港、汕頭、大埔、巴黎……」王天風長長吐了一口氣,「聰明啊,這要不是哈爾濱破獲了一個共黨聯絡點,做夢都想不到巴黎還潛藏著一個紅色中轉站。哈爾濱警察局明明可以把那個共党叛徒交給我們審的……」 「別做夢了。」明樓淡淡地說,「你沒看見那個副局長寇榮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嗎?」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王天風很不服氣,「可惜,第一個回合,就挨了黑打。」 「振作點。」明樓說。 「噯,你什麼時候也替我挨一槍?」 「我當時不在場。」 「合著我每次撞大運,你都不在場,你每次走麥城,我都跟著?」王天風猛地一砸茶几。茶几上的茶盤、茶杯都順勢「跳」了一下。 「怎麼了?!」聽到聲音,阿誠在廚房裡喊了一句。 「沒什麼。」明樓應聲,回頭罵道,「瘋子,老實待著會死啊。」 「文化人也開始罵人了。」 「知道死的人是誰?」明樓沒頭沒腦插一句。 「共党叛徒,也是接頭人。」王天風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來,眼睛四處張望著尋找煙缸。 明樓看到他的樣子,問道:「找什麼?」 「煙缸。」 「『煙缸』到底什麼人?」 「我真找煙缸。」王天風點燃一支煙,明樓順手從茶几上找了一個空杯子遞給他當煙缸。 「我其實也不知道『煙缸』是誰,我找了寇榮一個手下,花了點錢。他只告訴我,『煙缸』是個女人,原來在哈爾濱做交通站,後來到了巴黎。」 「捨近求遠。」明樓在想,「為什麼不直接從哈爾濱去蘇俄?」 「她倒是想,他們內部出了叛徒,中東鐵路過不去,想繞道去西歐……」王天風說,「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哈爾濱警察局立功心切,跟我們搶先機,扣著情報不跟我們溝通,找了個接頭人還被『煙缸』給殺了。」 「『煙缸』夠心狠手辣。」明樓歎了口氣。 「嗯,今晚抓住她,加她一條兇殺罪。」王天風說。 「今晚的抓捕地點你確定了?」 「確定不確定的,誰也說不準。寇榮的手下跟我說,『煙缸』經常出現在香榭麗舍大街。」 沒過一會兒,阿誠端了熱咖啡、牛奶、長麵包和香腸出來。「不知道你們會突然來,家裡只有這些了。」阿誠說,「明天我去市場買點蔬菜回來。」 「那個,明天你就別管了,我們還有事。」明樓說。 「王先生是來巴黎任教的嗎?」 「找一個朋友。」王天風答。 「說不定我能幫你們。」 「謝了。」明樓說,「你只管好好讀書。」 阿誠聽了這話,微微低頭,有些心虛。 菜肴雖說不算精緻,但是對於王天風來說,就算好得異乎尋常了。在食物面前,他倒是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坐下來一起吃。」明樓對阿誠說道。 「我不吃了,我約了同學一起吃飯。今天晚上還有課,下了課,我要去給幾家花店送花茶的新配方。」 「你還真的勤工儉學啊。」明樓詫異,以為剛開始他只是說說而已。 「嗯,畢業前,多做些實際工作比較好。」 「噯,這個勤工儉學,一天能掙多少錢?」王天風貌似不經意地問。 「剛開始10法郎一天,做足半個月,15法郎一天。」 「好,自食其力。不像你家先生,整個一資本主義的寄生蟲。」 「王先生這話,有點傾向於共產主義。」阿誠說。 「別胡說八道。」明樓喝止住阿誠。 阿誠笑了起來,那溫和、平易的雅氣中含蓄著敦厚和本分。 「我不傾向於共產主義,我是帝國主義。」王天風說。 「嗯,打倒帝國主義!」阿誠順口接話。 這次換明樓竊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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