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敵(88)_徐紀周

八十八

　　8

　　空曠的廠房，大門「轟隆隆」地打開了。中指押著食指站在門口，警惕地四下打量。

　　廠房裡悄無聲息，聽不到一點人聲。

　　「他會在這兒？」中指有些懷疑。

　　食指說：「我就只知道這個地方。」

　　二人亦步亦趨，走在空曠的廠房裡。堆砌的建材後，有雙明亮的眼睛注視著他們的背影。

　　漸漸的，兩人走到廠房中央。中指忽然站住了腳：「這地方是你們設好的套吧？你就是餌。」

　　食指停在原地，默不作聲。

　　中指轉過臉，沖著空中大喊：「老虎，我知道你在這兒等著我！你他媽命真大！老子把你打進海裡你居然都不死！可你知道是誰讓我幹的嗎？！是左手！他把我們都給賣了！」

　　食指猛地轉過身來：「胡說八道！」

　　話剛說完，中指的槍便頂住了她的腦門。他咬牙切齒地對著空中繼續說：「知道我為什麼要跑嗎？因為我沒能殺了你！如果東西真的被他們拿到，我們都會死的！」

　　「你……」食指話沒說完，頭上的槍頂得更緊了。中指狠狠地盯著食指，眼裡透出一股殺氣，「反正你是無名指送出來的死間，如果讓你回去，倒對不起他了。」說完，中指的左手舉起了遙控引爆器。

　　食指絲毫不畏懼，眼睛反而睜大了，死死盯著他。

　　突然，一支原子筆飛了出來，像箭一樣紮在中指的手上。中指痛苦地捂住手，遙控引爆器應聲落地。

　　艾迪生淩空跳了出來，重重地砸在中指身上，兩個人都摔了出去。他們在地上一溜打滾，槍滑到了角落裡。二人起身對視一眼，同時向槍撲了過去。

　　艾迪生眼疾手快，一腳將槍踢向更遠的角落裡。中指急紅了眼，揮拳向艾迪生打去。艾迪生架住他的拳頭，一腳將他踹開。中指不由退後了兩步，穩住步子，和艾迪生冷冷地對峙著。

　　艾迪生望著眼前的對手，腦海中又回憶起二人交手的一幕幕。

　　中指俯下身，撿起地上的一大塊碎玻璃片。碎玻璃閃著寒光，宛若一柄利劍。

　　艾迪生俯身撿起同樣一大塊尖銳的玻璃。

　　中指大喝一聲，撲了上來。兩人再次纏鬥在一起，彼此用玻璃像劍一樣揮舞著。

　　另一處，食指趁機扯下了胸口的別針，扔在地上，跑去撿槍。

　　中指看到食指的身影在面前一劃，略一分神。艾迪生抓住空子，玻璃尖刺在他方才的傷口上。

　　「啊——！」中指一聲慘叫。玻璃應聲掉地，摔成更多的碎片，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艾迪生順勢而上，別住了他的胳膊。

　　這時，食指已經撿起了槍，向兩人瞄準：「快閃開！」

　　艾迪生略一遲疑，手不覺松了。中指趁這機會，箭一般地竄了出去。

　　食指連連開槍。子彈打在中指身後，火光連連。他竟毫髮無傷。眼看他已經跑到了廠房門口，食指還要再打，艾迪生過來，一把壓下了她的腕子。

　　食指急了，瞪向艾迪生：「你幹嗎？！」

　　「我還有事要問，不能現在就讓他死。」

　　食指急得直跺腳：「這是唯一的機會了！讓他跑了，就再也別想找到他！」

　　艾迪生望著廠房大門的方向，胸有成竹地說：「丟不了，我已經在他身上留下記號了。」

　　9

　　偵查員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劉薪宇站在桌前，臉漲得通紅，她激動地訓斥他們：「辛苦了這麼久，最要緊的時候，居然讓你們給跟丟了！現在怎麼辦，上哪兒去找他？！說！你們說啊！」

　　段軍委屈地說：「一直要求遠距離監控，別驚動他們。那種情況，我們根本沒辦法。」他的聲音越說越低，「不是馬上就向您彙報了嗎？」

　　走廊上，溫暖抱著一大摞材料正走在走廊裡，手機響了。她用一支手臂攬住材料，一手掏出手機：「喂？」

　　電話裡傳來監聽員小張興奮的聲音：「溫暖，我們監控的常號又用空號打過電話！你趕快過來！」

　　「好！」溫暖興奮地掛斷電話，大步跑走了。

　　她走進監聽辦公室的時候，一個監控員正調節著操控臺上的按鈕，聚精會神地通過耳機聆聽著什麼。小張坐在椅子上，見溫暖進來，立刻招呼她坐下。

　　溫暖坐定後，小張開口向她介紹情況：「上次你們專案組交代之後，我們一直對與空號、常號同時存在的374個號碼進行著監控。半個月裡，空號又出現過兩次，最後一次就在剛才半個小時以前。現在，在空號使用時，同時有常號存在的，已經縮小到了七個號碼，都在這兒了。」說完將列印出的紙條交給溫暖。

　　溫暖捧著紙條一看，上面是七個本市的行動電話號碼。

　　帶著紙條回到二處時，一干人等剛被劉薪宇訓斥完，每個人臉上的陰雲還未散去。溫暖將這個資訊傳遞給穆穆。

　　穆穆看著紙條，一臉抑制不住的興奮：「你這把可幫了大忙了！謝謝啊！」他說完扭身就跑。

　　「哎！」溫暖急忙叫住他。

　　穆穆站住，回身望著她。

　　「現在……人手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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