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敵(87)_徐紀周

八十七

　　一雙沾滿顏料的旅遊鞋緩緩走近公園。畫架被支開。一把鉛筆撒在長椅上。一個留著長長頭髮，一臉藝術家味道的中年漢子舉著鉛筆，對著嬉戲的人畫起了素描。

　　畫框外有個孩子在嬉戲，畫家手中的鉛筆正飛快地將他複製在紙上，一臉專注。

　　素描紙上的人物越來越清晰。長椅上的筆越來越少，他不時拿起一支新的鉛筆，並將用廢的鉛筆頭和橡皮頭扔在腳下。

　　食指盯著螢幕，愈發地緊張，她終於耐不住性子了：「再不動手就跑了。喂？喂！你聽見我說話沒有？！」

　　與她不同，劉薪宇則顯得冷靜得多，她看著屏莫，對手下分析著：「這也是一個餌，沉住氣，正主兒應該馬上就會出現了！」

　　素描終於完成了。

　　畫家看看自己的作品，似乎頗為滿意。他收拾起畫架和書包，起身走了，留下了一片落在地上的鉛筆頭和木屑。

　　一個帶著大口罩的清潔工慢慢地移了過來，他拎著掃帚在做著清潔。

　　口罩上面，是與衣服不相稱的一雙眼睛——中指機警的眼睛。

　　掃帚有意無意的在接近長椅。頃刻間，他已經走到了長椅邊緣。

　　中指的眼睛掃了掃周圍，根本沒人注意到他。掃帚輕輕一勾，粘在椅背下的鐵盒子被勾了下來，被掃帚一卷，就進了簸箕裡。

　　中指轉身剛想走，艾迪生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他面前。中指的目光躲閃著，有些不知所措。

　　「想動手隨便，不過這一次，受傷的肯定是你。」艾迪生的手上搭著件衣服，暗藏的槍口正對著對方。

　　中指更緊張了。

　　敵方監控室裡的食指長出了一口氣，突然，她神色一變——一支槍已經頂在了她的後腦勺上。背後傳來無名指陰鬱的聲音：「太不小心了，用的都是老套路，要真想對付我，得有出其不意的法子！無名指沒教給你嗎？」

　　食指瞟了瞟螢幕上的中指，又用餘光掃著身後的中指。

　　中指得意地笑了。

　　食指忿忿地說：「就算你這次又脫了身，現在明裡暗裡到處都有人在追殺你，你跑得掉嗎？」

　　中指不慍不火地說：「說的對，我真是跑累了，想一了百了了，所以——帶我去找無名指。」

　　「除非他想見誰，不然，誰也找不到他，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中指目光一凜，將槍後扳機打開。

　　食指閉上了眼睛。

　　一枚別致的胸針被扔在了桌上。

　　食指睜開眼睛，有些疑惑地望著中指。

　　「戴上。」中指命令她

　　食指拿起胸針，別在衣襟上。

　　中指說：「這是無名指原來送給我的，微型炸彈，劑量不大，剛夠在你的胸口開個洞。」

　　食指一愣，垂下眼簾，注視著胸前漂亮的胸針。

　　中指嘴角一挑：「你要小心了，如果劇烈運動，讓心跳加快的話，隨時都會引爆。」

　　食指調整著呼吸，胸前的別針仍微微起伏著。

　　「對你夠好的了，當初他給我的時候，是別在我肉裡的。」食指說著話，粗暴地將食指拽了起來，走了出去。

　　另一邊，金杯的車門拉開，假中指被一把推了進去。艾迪生觀察著他。假中指不住躲避著他的目光。艾迪生扯下他的面具，露出一張青澀、蒼白的臉，白的近乎沒有血色。

　　假中指哆裡哆嗦地說：「大哥，不幹我事，人家給我兩千塊錢，讓我來幫他取樣東西。」

　　「誰？」

　　「一個黑大個，一臉絡腮鬍子，我也沒見過，說把東西拿著，再交給他，就給我五千塊錢！」

　　艾迪生問：「你怎麼交給他？」

　　「他讓我把東西扔到百貨商場門口的垃圾箱裡，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艾迪生盯著面前的小夥子，一把捋開他的袖子——胳膊上全是針眼，青腫了一大片。

　　「吸毒的？」

　　假中指心虛地點了點頭。

　　艾迪生放開假中指，也不說話，發動車子就走。

　　不遠處的一輛切諾基上，段軍對著麥克彙報：「目標將嫌疑人帶上一輛金杯車，正向西南方向行駛。」

　　「跟上。」

　　片刻後，監控的切諾基跟了上去。

　　轉了幾個路口後，金杯車拐了個彎。段軍馬上向劉薪宇彙報：「劉處，金杯像是要進一家自動洗車店，覺得有點不對勁啊！請求批捕！」

　　「批捕！」

　　「是！」收到指令的段軍一腳踩下油門，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前方，金杯車剛拐上馬路，迎面一輛車駛來，橫在路中央，擋住它的去路。

　　切諾基隨之停下了，穆穆和段軍端著槍沖了下來。兩人一左一右，用槍口堵住了車裡人逃跑的去路。

　　駕駛座上，吸毒人顫抖地舉起了雙手，而艾迪生已經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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