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敵(34)_徐紀周

三十四

　　「一層。」

　　「尖頂還是平頂？」

　　「尖頂。」

　　「什麼顏色？」

　　「紅色的。」

　　「牆呢，牆是什麼顏色的？」

　　艾迪生努力想了想，說：「灰的。」

　　那天激動地望著他：「你再多想想，我知道到哪兒能找到你家了！」她說著，發動車子，駛離原地。

　　車子在一家網吧門口人停下。門前的廣告招牌上，「藍情網吧」四個大字分外眩目。這是間很大的網吧，和街邊的那些雞毛店不同，佈置得很有檔次。

　　那天拿著座位號，拉著艾迪生進了一個隔斷包間，她一邊打開電腦，一邊對艾迪生說：「想想，從那兒查起？」

　　「我被撈起來的地方是在渤北，墜海的時間應該不超過一天。從時間段推算，墜海地點應該是渤北附近二十公里的範圍內。」

　　那天鍵入「渤北海岸線」。電腦上迅速顯示出清晰的渤北沿海地圖。

　　艾迪生用手指大致劃定一個範圍：「大概就是這一帶，看有沒有類似的建築。」

　　那天的手指敲動鍵盤，又點擊滑鼠。螢幕上展現出一大片的海濱別墅圖片。「這麼多！」這有點出乎那天的意料。

　　「我來。」艾迪生接過那天手裡的滑鼠，開始點擊。

　　艾迪生專注地流覽著螢幕上不斷變幻的海景圖片。隨著他的手指飛快地點擊滑鼠，螢幕上的圖片也越變越快。

　　二人快速流覽著。突然，艾迪生的手指停住不動了。他的眼裡閃著激動的光芒。

　　螢幕上是一副攝影作品，上面破敗的海濱小屋和艾迪生夢中所見的一模一樣。

　　那天喃喃地念起標注：「個人攝影作品，拍攝地，海洲。」

　　「走。」艾迪生拉起那天就往外走。

　　二人出了網吧，上了停在門口的轎車。

　　馬路對面，一輛黑色轎車中，小趙正坐在車裡監控著：「粟處，他們從網吧裡出來了，現在上車往西走了。」

　　粟丹坐在監控室裡，扶著腦袋：「三組跟上，小趙，你去查他們登陸過的所有網址。」

　　「是！」

　　粟丹抬起雙手，按在太陽穴上，輕輕地揉動。

　　穆穆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粟丹的反應：「要不您回去歇會兒，我先盯著？」

　　「沒事，去幫我買盒芬必得。」粟丹說。

　　「好！」穆穆起身出去了。

　　此時，在另一個不知名的監控室裡，地圖上的紅點在高速移動。

　　女人的手指塗著妖豔的指甲，在敲動鍵盤。她對著耳機緩緩地說：「他從網吧出來，應該是想起什麼了，現在前進的方嚮往西，是回家的方向，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7

　　小趙拿著一疊複印資料跑進了監控室：「粟處，他們在網吧一共登陸過五百多個網址，我都給列印出來了。」

　　粟丹翻著厚厚的一摞複印材料，他的目光停留在最下面的那張照片上——破敗而孤獨的海濱小屋兀自散發著自己的光彩。

　　粟丹馬上召開了案情分析會，會議室裡，照片被貼了滿滿的一張AT板。二處的偵查員們都在聚精會神地做著筆錄。

　　「雖然流覽的網址比較多，但規律性很強，普遍集中在東部沿海的海岸線城市，搜索的目標以圖片為主。往後看，他們搜索的範圍越來越小，後來基本集中在海洲一帶，我懷疑海洲很可能有他們的聯絡點。穆穆，與省廳聯繫，請海洲市安全局協助我們調查。」

　　「是！」

　　「一組，二組所有人，把手裡的工作先放下，馬上跟我去海洲！三組繼續排查已掌握的線索！」

　　「是！」

　　溫暖站在角落裡，因為沒有任務，略感失望。粟丹一扭頭發現了她：「溫暖，你也去。你要的空號，應該會出現在海洲。」

　　溫暖興高采烈地應著聲：「是！」

　　8

　　那天的車急速行駛在馬路上。她握著方向盤，眼睛卻不住瞟著身邊的艾迪生：「你說，要是你真把原來的事都想起來了，會不會是外國派來的間諜啊？」

　　「間諜？」

　　「你要不是間諜，怎麼那麼會躲人呢？」

　　「間諜算是好人還是壞人？」

　　「怎麼都不能算是好人吧？」那天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我不是壞人！」艾迪生看了看那天，堅定地說。

　　「知道，你要是壞人我就不會幫你了。」

　　公路在艾迪生眼前延伸，他說：「找個長途車站，把我放下就行了。」

　　「沒事，反正我現在不想上班，也不想回家。正好送你過去！」

　　「為什麼？」

　　那天未置可否。

　　「不用。」艾迪生一口回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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