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敵(6)_徐紀周_學達書庫

六

　　「好。」粟丹點點頭，然後跳進駕駛室。

　　管教幹部向守門的武警揮了揮手：「開門！」

　　沉重的鐵門被緩緩地拉開，囚車緩緩開出監獄。

　　囚車開上了從郊區通往市區的路段，此時車輛寥寥，只有它孤獨地前進著。

　　看著眼前延伸的公路，粟丹掏出根煙，塞在自己嘴裡：「盯著點後邊，看有沒有可疑的車跟上來。」

　　「是。」段軍說。

　　粟丹面向司機：「奔東開，上高速，進了市區走中山大道。」

　　司機點點頭。

　　囚車在一個路口拐了個彎，原本就人車稀少的路顯得更加冷清了。

　　平安無事地行駛了一段之後，囚車的視線裡，道路前方，一輛大麵包和一輛小卡似乎是發生了車禍，呈交叉型橫在路中間，把路全給堵死了。地上一個人倒在血泊中，似乎是剛剛給抬出來的。車輛旁邊，兩名肇事司機正拼命向囚車招著手。

　　車上的段軍和司機都不由得挺直了身子，「粟處，車是八字形停放的，硬闖恐怕過不去。」段軍憂慮地說。

　　「闖什麼？停下。」

　　司機踩下刹車。車窗外，兩個肇事司機向著停下的囚車跑來。

　　「下去瞅瞅，見機行事。」粟丹吩咐。

　　「明白！」段軍說罷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她剛一下車，兩個司機就迎了上來。司機甲帶著濃郁的外地口音說：「師傅，快幫幫忙吧，俺哥出了好多血，怕是不中了！」

　　段軍遲疑著：「怎麼不打120？」

　　「打了！這鬼地方手機沒信號啊！師傅，求求你了，幫幫忙吧！」司機甲哀求著。

　　粟丹走過來，一把攬過司機甲的肩膀：「走！先把人抬上來！」

　　說完，幾個人便跑到傷者面前——傷者臉朝地伏在那兒，一動不動。

　　司機甲蹲下剛要抬人，忽然轉頭望向粟丹：「師傅，幫忙搭把手吧！」

　　粟丹聞言蹲下身子，作勢要抬。這會兒，段軍正緊張地盯著自己身邊的司機乙。

　　司機甲已經扶住了傷者的肩膀。而另一頭的粟丹則抄住了他的腿。就在傷者翻身的一瞬間，他的眼睛突然睜開了，迅速拿出藏在懷裡的槍，槍口直指粟丹。粟丹猛地飛起一腳，將槍踢飛。與此同時，司機甲也拔出了槍。可還沒等他開槍，粟丹的槍口已經指向了他的胸口。「嘭」地一聲槍響，司機甲手裡的槍應聲而飛。地上的傷者還想再動，但粟丹的一隻腳已經踩住他的胸口，槍直指他的腦門。

　　另一邊，司機乙的槍剛掏出來，就被段軍死死攥住。而段軍的槍也拔了出來，同樣被司機乙死死攥住。兩人的槍同時響了，可誰也沒能奈何了對方。段軍一咬牙，身子淩空，雙腳狠狠地踹了出去。司機乙重重地摔在地上，槍也離了手。他正想撲過去抓槍，一顆子彈正打在槍柄上，將槍擊飛好遠。「不許動！」段軍雙手端槍，冷冷地望著他。

　　突然，一陣摩托車的轟鳴由遠而近，帶著頭盔的車手正高速向囚車駛來。摩托車手徑直開到囚車跟前。一個急刹，他從懷裡掏出鋸短了的五連發獵槍，然後對著後車廂門就是一槍。

　　「嘭」，車廂門鎖被打掉，車門應聲緩緩打開，穆穆正雙手端槍，站在後車廂裡。車手還沒反應過來，穆穆的槍已經響了。

　　「彭」的一聲響，一個頭盔裹著一顆腦袋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穆穆垂下手，長出了一口氣。

　　5

　　蒼茫的大海上，一艘漁船緩緩行進著。兩個年輕的船員正在甲板上收拾東西。船員甲不經意地抬起頭，突然發現了什麼，站到船舷上努力觀望。

　　「看什麼呢！還不過來幫忙！」船員乙招呼著。

　　船員甲手一指：「你瞅那是什麼呀？在那兒漂了老半天了。」

　　船員乙湊過去。因為陽光太強，他不得不眯上眼睛：「瞅不清楚。」接著回頭大喊，「船長、船長，你看看那是什麼啊，是魚嗎？」

　　船長聞聲跑過來，將望遠鏡湊到眼前，遠處，一個模模糊糊的小黑點正跟隨海浪上下起伏著。他揉了揉眼睛，再次舉著望遠鏡觀察。他忽然一驚，放下望遠鏡，沖船員喊：「那是人！趕快，放小船，劃過去！」

　　很快，人被救上來了。這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八、九歲年紀，面容清秀而堅毅的年輕人。現在，他重重地倒在甲板上，渾身濕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無聲無息。

　　船員甲用手碰碰年輕人：「都僵了，死好幾天了吧？」

　　船長聽後，把手湊過去，翻翻年輕人的眼皮，又掐了掐他的人中，一口海水從年輕人嘴裡吐了出來。船長驚喜地喊道：「還有救！趕快！掉頭回去！」

　　漁船加大馬力，快速向岸邊駛去。

　　船一靠岸，早已等在岸上的醫護上員立即沖了上去，將年輕人抬上擔架，又沖一般抬上了岸邊的急救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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