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幻夜(292)_繆娟

二九二

　　波凱將軍回頭看向靈溪，驚愕地。

　　靈溪道：「你聽我說，你這只手臂會長出來的。只是你需要一件靈物，那是一隻藍蝙蝠，取她身上的血液飲用。她的血有再造之功！」

　　波凱將軍聞言驚駭：「你說的可是真的？」

　　「你跟我都要把阿衡皇子營救出佛塔，我為何要騙你？！」

　　波凱將軍略略沉吟：「可是我要去哪裡找到那只藍蝙蝠？」

　　靈溪道：「別著急呀，我把它給將軍你帶來了！」

　　波凱將軍著急：「哪裡？在哪裡？」

　　靈溪道：「說到就到。只是將軍須得答應我一件重要的事情！」

　　波凱將軍上來，靈溪耳語說完。

　　波凱將軍心悅誠服：「只要能真的為我再造手臂，我什麼都答應你！」

　　靈溪笑笑，胸有成竹，從袖中拿出一把短笛吹奏，笛子沒有發出聲音，卻令樹葉抖落，鳥雀驚飛。

　　有些什麼正在發生……

　　話說遠安變成的藍蝙蝠從山崖上跳上來，翅膀上還在流血，她用自己身上的衣服簡單包紮，忽然聽見奇異的聲響，只覺得受其鼓動，難以自控，遠安大蝙蝠振翅飛起來，循著聲音而去。

　　片刻後，穆樂攀上懸崖，遠安早已不見蹤影。

　　穆樂大喊：「遠安！」

　　靈溪仍在吹笛。

　　遠安飛到，伏在牆上看見靈溪，登時恨得雙眼發紅：「好啊你，你把我變成這個樣子！原來你竟躲在這裡！」

　　靈溪看見了上面的遠安，看著她笑笑：「你還好吧？」

　　遠安氣得哇哇叫：「我要你死！」

　　遠安氣極，飛身而下，毛爪子就要抓住靈溪的瞬間，靈溪又拿起笛子，還變了調。

　　遠安一聽，一下子從空中直落，頭疼欲裂，在地上打滾。

　　數個軍士上，一張大網罩下來，把它牢牢地扣在下面。

　　波凱將軍上，看著網中的藍蝙蝠驚訝無比。

　　靈溪收了笛子：「怎麼樣將軍？我沒有騙你吧？我說我能幫你找到藍蝙蝠的。」

　　波凱將軍難以置信：「這東西真的能還我手臂？」

　　靈溪輕輕一笑，蹲下來，拿出小刀，抓住遠安的爪子輕輕一劃，用酒杯接了鮮血，轉頭遞給波凱將軍：「將軍請飲下她的鮮血。」

　　這藍色巨大的蝙蝠的血液能治病？

　　波凱將軍將信將疑，終於下了決心，將酒杯裡的血一飲而盡。

　　刹那間，他只覺得渾身如同被火燒又被冰凍，氣血上湧，難以自持，倒在地上，他那被阿嬰小皇子斬下的斷臂果然開始生長：先長骨頭，然後筋脈，然後血肉，最後皮膚。

　　劇痛之後，波凱將軍看著自己的手臂驚訝地，活動，握拳，自如，他抄起旁邊軍士的武器比劃，竟是靈活如初，波凱將軍大笑：「哈哈哈哈，上天垂憐我呀！這只手臂，被阿嬰皇子斬掉，如今上天又把它還給我了！而且比從前更加靈活！」

　　靈溪忽然上前，緊緊握住波凱將軍的新手臂：「將軍呀！這樣的好事你怎麼可以自己獨享？你，你可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事情呀！」

　　兩個人一起低頭，看著網裡的遠安，陰陰地笑起來。

　　§就是要看著你死

　　此時的穆樂穿過山野，大聲呼喊著：「遠安！遠安！你在哪裡啊？你聽見我就說句話呀！遠安！」

　　貞貞一直跟在他身後。

　　穆樂忽然看見遠安的斗篷掛在樹梢，大喜，飛身而上卻只有斗篷，沒有真人，穆樂惱恨，回頭忽然看見貞貞，沖過來，單手抓住她，兇狠地質問：「你跟著我幹什麼？你還想給她再補上一箭，是不是？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聽到沒有！你聽到沒有！」

　　他一把甩開貞貞，一個人繼續在前面走。

　　貞貞從地上爬起來，仍舊跟在他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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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城的街巷裡，穆樂仍在尋找遠安。

　　雜耍班子跟前，一個人扮成了藍色的蝙蝠，穆樂沖上去掀開面具，是一個男人的臉，詫異地看著他：「神經病啊？」

　　穆樂甩開他，又看見女孩的背影，大喜過望，沖上去把她轉過來，又是失望。

　　拓月王妃的車子停在街邊，王妃看見焦急的穆樂，放下窗簾。

　　車子裡，貞貞跪著跟拓月王妃陳情。

　　拓月王妃聽完微微笑了，看了看身邊的宮女，宮女們也跟著笑了。

　　拓月王妃道：「貞貞，你這個笑話可真把我給逗樂了。」

　　貞貞驚訝：「王妃在上，貞貞句句實情，怎敢跟您開玩笑……？」

　　拓月王妃忽然發作，一把抓住貞貞，氣惱地：「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說那個冒名頂替的宮女是從大唐追來的？你說她中了什麼妖術變成了怪物？你說阿嬰皇子苦苦尋找的就是這麼個玩意？貞貞，你好好想想，阿嬰皇子，身份尊貴，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這是實情還是你編出來的笑話呀？」

　　貞貞沉吟：「……王妃，是小人，小人弄錯了。惹王妃笑了。」

　　拓月王妃道：「知道了還等在這裡幹什麼？你們去，把阿嬰帶回皇宮，堂堂皇子這樣四處尋找一個妖精，成何體統？！」

　　貞貞低頭：「遵旨。」

　　宮女將麻醉藥放進吹管，瞄準了穆樂。

　　穆樂伸手又想抓住一個女孩的時候，被吹管吹中，他身子一僵，倒了下去……

　　被帶回寢宮的阿嬰小皇子在混亂的夢境裡仍是那個小家奴穆樂，穆樂沉睡，夢境，他夢見與她的相見，爭吵，親吻和分別，他躺在床榻上，混亂地哭了起來：「別走，遠安，求求你別走！」

　　拓月王妃坐在榻子旁邊，伸手摸了摸穆樂的臉，心疼地：「孩子呀，那個女人對你做了什麼，讓你這麼痛苦？」

　　穆樂忽然睜開眼睛，看見拓月王妃，坐起來：「母后。」

　　拓月王妃看著他笑了：「好幾天都不回來，宮人們四處找你。你暈倒在街邊了，你知道嗎？」

　　穆樂低頭：「讓母后擔心了，是兒臣的不對。」

　　拓月王妃寬厚地：「哪有母親不為她的孩子擔心的？可是阿嬰，母后還是要跟你說那句話，你是昆侖國的王子，你要保衛你的國家，庇護你的臣民，你不可以為了任何事情，任何人，那麼任性，那樣不在乎自己，你懂嗎？」

　　「母后覺得我這樣是任性嗎？您覺得這個女孩子不值得我用心嗎？因為母后您不知道我跟她在大唐經歷的事情……」

　　拓月王妃看著穆樂良久，搖頭，不願意相信：「阿嬰你怎麼了？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穆樂沉吟：「……我是阿嬰，我本是昆侖國的皇子。可是她來到昆侖國，我就是穆樂，是葉大人府上千金葉遠安的小奴。」

　　拓月王妃搖頭，心想這孩子真的是魔障了……

　　宮人忽然來報：波凱將軍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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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庭院裡，波凱將軍手持弓箭，遠遠射中了一隻鳥，眾人叫好。

　　穆樂與拓月王妃匆匆趕來，驚訝地。

　　波凱將軍一見二人，信步走來，雙手施禮，跪地請安：「臣波凱給阿嬰皇子請安！給王妃請安。」

　　穆樂道：「將軍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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