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虎口(103)_徐紀周

一〇三

　　"好的。"

　　不過一會兒，院子中就豎起人形靶，日軍站成兩列，羽田和特戰隊員們站在中央。

　　山本將一支春田式狙擊槍交給稻川，稻川跪下右腿，右腳的後腿支住屁股，左手托穩槍身，槍托靠裡抵住肩，瞄準前方的靶子。

　　一會兒換成龍澤，他的身體隨著槍身帶來的衝擊，微微晃動，最後幾個人全部打完，羽田欣喜地望著。報靶員舉著靶子跑回來，向兩邊的士兵展示："全部十環。"

　　靶心上只有一個巨大的彈孔，再也找不出其他痕跡，日軍士兵集體發出一片歡呼。

　　羽田興奮地望著眼前的五名軍曹，拍著山本的肩膀："山本君，你們是我所遇到的最優秀的神槍手！"

　　"謝謝長官，但要成為一個優秀的狙擊手，僅僅依靠槍法是不夠的。"

　　"噢？請教山本君，怎樣才能成為一個優秀的狙擊手。能否請你為我們的部下講授一下狙擊作戰的要領。"

　　"多謝羽田長官的信任。"

　　室內席地坐滿了日軍士兵，牆上掛著一塊黑板，山本站在黑板邊上，羽田坐在黑板側面，"諸位，按照羽田長官的吩咐，今天我將為大家簡單講解狙擊作戰的要領。"下面的日軍士兵都嚴肅地看著山本。

　　山本在黑板上寫了一個武字，轉身嚴肅地說："我們大日本皇軍的精神，就是大家都所熟知的武士道。狙擊手，也就是我們皇軍當中最不怕死亡的兵種，要成為一名皇軍的狙擊手，就要勇敢地犧牲自己，去消滅敵方最有價值的目標，這是狙擊戰術的根本。狙擊作戰最早起源於美國獨立戰爭時期，美國民兵在夏普上校指揮下，用特殊改造過的槍械和子彈，遠距離擊斃了多名英軍軍官，從而改變了戰爭進程。狙擊作戰通常以兩人為一個小組配合作戰。射手負責射殺目標，副射手要觀察射殺區域，選擇射殺目標，幫助射手修正彈道，並且警戒潛伏區域。風速會改變彈道，所以副射手要幫助射手修訂射擊，根據風速決定瞄準的點。以這張圖為例。我距離目標五百米，目標在我的東北方向，子彈的速度是八百米每秒，那麼就要飛行半秒左右才能擊中目標。此時的風速是西北方向五米每秒。那麼，副射手根據公式計算，就能夠算出，我的瞄準鏡要偏離目標三度才能打中。折算成你們三八式步槍的準星，大概是三毫米左右。"下面的士兵連連點頭。

　　"目標不是固定不動的。假如用我們的瞄準鏡瞄準目標，一發子彈，出膛速度840米每秒的話，距離三百米的話，如果目標在行走，那麼就需要修訂一個身位的提前量。如果目標在跑的話，就需要兩個身位的提前量。這個請諸位記一下，我下面會畫一張三八式步槍瞄準提前量的表。"

　　……

　　士兵們用紙和筆認真記錄，羽田很欣喜地靜靜點頭。

　　"謝謝你晚上為我的士兵授課，對你的幫助，我感激不盡。"

　　"長官不必客氣，如果長官能立刻派我們出去獵殺支那軍，那將是對我們最大的恩情。"

　　"好。"

　　副官拉開幕布，牆上掛著殺虎口的地圖，幾個地方都插著小紅旗，"插旗的地方都是士兵遭到冷槍襲擊的地點。集中在縣的西北角，這一帶林木茂密，易於藏匿。附近又沒有什麼自然村落，人煙稀少，是最佳的伏擊點，也是八路軍活動最猖獗的地方。"

　　"上尉，我只要求派一名熟悉當地地形的士兵來作為嚮導，我們今晚就直接潛伏進森林，尋找支那的槍手。"

　　"其他都不需要了嗎？"

　　"人再多只能是累贅。"

　　"好，我就在這裡等候捷報！"

　　卡車載著五名神槍手開出憲兵隊的大門。

　　深夜裡，寂靜的樹林，樹枝微微顫動著。

　　從草叢裡探出幾個人頭，正是山本一行，每個人的身上都披著草葉的偽裝服，頭上戴著柳條偽裝帽。山本四下看了看："從現在開始分兵作戰，兩人為一個戰鬥小組。三天之後，不管有無戰果，一律撤出叢林。還在這個地方集合，記住了嗎？"

　　"是！"

　　"從現在起，雖然我們分頭作戰，但也要相互配合，假如一個小組射殺區域傳來密集的槍聲，其他小組就要過去配合作戰。士兵們，讓我們盡情地獵殺吧。開始行動！"

　　狙擊手們散開，四處奔去。

　　第十五章狙擊大戰

　　韓大個離開後，哨兵沒太在意，斜刺裡突然又鑽出兩條高大的黑影。哨兵嚇了一跳，一拉槍栓："誰？口令！"

　　"延安。回令！"

　　"寶塔山。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白朗！武工隊。"

　　月光下，白朗和孫打鐵頭上戴著柳條筐，身上的衣服也綴滿了枝葉，槍都用布條偽裝好，乍看活像兩個野人。

　　哨兵長出口氣："還以為碰上妖怪了呢！"

　　"我是齊天孫大聖，拿著金箍棒去降妖除怪呢！"

　　"你們幹嗎一個個的都大半夜的出去？"

　　"還有誰？"

　　"五連的韓連長，剛走沒多會兒。"

　　白朗和孫打鐵對視一眼，樂了。

　　"幾個人？"

　　"就只他一個，帶著杆長槍。"

　　"奔哪兒了？"

　　"往西，奔老林子去了。"

　　"這個韓大個，還不服氣呢。"

　　兩人從哨兵面前掠過，奔著韓大個的方向，小跑著去了。

　　白朗和孫打鐵剛剛鑽進林子，白朗突然神色一變，停住了腳步。他揚起手，示意孫打鐵別動，孫打鐵不解地望著他，白朗側耳仔細傾聽著，眼睛慢慢眯成了一條縫："不對勁。"

　　"沒聽到啥動靜啊。"孫打鐵不解地問道。

　　"林子裡有殺氣，還不止一個人。咱們在一起目標太大，分開行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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