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青盲之越獄 | 上頁 下頁
八九


  王玲雨和自己見過的那個中醫陳大夫對比了一下,陳大夫身材高挑,和A所說的那江湖郎中天壤之別。

  王玲雨只好哦了一聲,說道:「那你還要吃藥嗎?」

  A說道:「今天中午只要再吃一劑,應該就沒事了。」

  王玲雨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就依你的法子。」說完便要走出去,走了兩步想起了什麼,轉回頭對A說道:「一會有人給你送點吃的來,你老老實實吃了,別耍什麼花招。」

  A的這番話,實際說到了王玲雨的心坎上。那孫德亮的女兒小芳每次癲癇發做的時候,儘管看著發病的症狀都是一樣,卻每次清醒後都會講述病狀的感覺不同。王玲雨研究了A的藥方一個晚上,本也是最擔心這一味藥是不是能夠對付所有的病狀,聽A這麼一說,才確定下來A的這一味藥不能亂用。

  三號樓的犯人進入放風廣場不久,暴牙張那邊便得到黑牙的人的傳話,說黑牙想和暴牙張單獨聊上幾句。

  暴牙張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黑牙,也一下摸不清黑牙是什麼意思。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黑牙趁鐵籠子外的警衛看守不太注意,向暴牙張使了個眼色。獨自向遠離三號樓的鐵籠子一端走去。暴牙張自然不甘示弱,也好像沒事人一樣跟了過去。

  黑牙見暴牙張跟過來,抓著鐵網等著。暴牙張走到黑牙身邊,也和黑牙一樣抓著鐵網,說道:「怎麼?黑牙兄弟想和我單練?」

  黑牙嘿嘿笑了聲,說道:「咱兄弟倆的誤會不是一兩天了。」

  暴牙張也嘿嘿笑道:「我說了,牛口案那事,和我絕無關係,兄弟不信我也沒辦法。」

  黑牙說道:「暫不說這個,我們兩個都是老鷹關進了雞窩,施展不得。張兄弟,我倒想再合作一次。」

  暴牙張說道:「黑爺你有這個心思?不會是想使什麼壞吧。」

  黑牙嘿嘿笑道:「咱在這爛雞窩裡鬥了幾個月了,誰得了好?讓那幫看守們看笑話罷了。張兄弟,我真心問你一句。你想逃出去嗎?」

  暴牙張身子一震,但也馬上鎮定下來,沉沉的說道:「逃?黑爺你開玩笑吧。」

  黑牙說道:「我黑牙敢這麼說,就不是戲言。但需要用到你那邊的一個人。」

  暴牙張說道:「誰?」

  黑牙說道:「關在你牢房裡的那個二號樓的犯人。」

  暴牙張乾笑一聲:「黑爺你逃跑是假,打聽那個叫劉明義的犯人是真吧。」

  黑牙低聲罵道:「奶奶的,你就這點操行?你說一句話,想不想逃?合不合作?」

  七十、解開無字書

  暴牙張瞪著黑牙的眼睛,腦子中電閃雷鳴,他何嘗不想逃出白山館。暴牙張沉默了片刻,輕輕的哼道:「信你!你說!」

  黑牙轉過身去,快速掃了一眼四周,手上一翻,從袖子裡摸出那張草紙來。暴牙張識相,眨眼便收了去。暴牙張眼睛發亮,說道:「啥子?」

  黑牙說道:「給你說的那個叫劉明義的,這玩意是天書,只有劉明義能解。若能解開紙上的謎,我們就一起逃出去。張兄弟,這不是兒戲。那劉明義若能解開,你不告訴我,我們就一拍兩散,誰也別想逃出去!」

  暴牙張哼道:「曉得了,利害輕重,我分得清。那謝黑爺了,等我的信。」

  這黑牙和暴牙張兩個便如沒事人一般分頭走開了去,好像從來都不曾碰過面一般。

  暴牙張此人心眼儘管很多,但他也清楚黑牙既然給他這草紙,說是天書,那想必就是天書了。如果黑牙那邊的人解不開,他最好也不要折騰,省得弄巧成拙,直接給劉明義便是。

  所以,暴牙張甚至看都沒有看,入夜以後直接將那草紙塞給了劉明義。暴牙張叮囑道:「不知上面寫著什麼,只有你能解開。」

  入夜之後,劉明義就著牢房裡滲透進來的微弱光線,在床上將那草紙攤開。果然什麼都沒有,劉明義一樣試了試口水塗抹等方式,還是不得奧妙。

  劉明義想到,難道這張紙並不是看的?

  以他接受蘇聯特工培訓的經驗來看,通常所用的情報傳遞方式都是明碼,也就是說是可以看到、聽到、聞到的資訊轉化成情報,還有一種是盲碼,是要靠觸覺感受的,如同盲文。

  想到這裡,劉明義茅舍頓開。他細細的摸著這張草紙的紙面,上面雜紋密佈,都是草紙本身自帶的。但劉明義仍然興奮了起來,草紙上的雜紋,也許只是一種掩護罷了。於是,劉明義將那草紙貼著牆壁,用心在紙上按下。

  劉明義橫向按了百來下,便發現了問題。那草紙上的雜紋之中,有細小的線條狀硬物滲入在草紙中橫向排列著。若只按幾十下,就算摸到這些硬物,也會認為最多是草紙中的細小雜質罷了。但有規律的橫向按上百下,便能發現這些草紙中的硬物是有規律的。

  劉明義明白這張草紙是用罕見的「暗碼」寫成,這也正和他的心意。

  A在寫這封信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這封信絕對不能「看」,而只能摸,他知道劉明義接受過蘇聯特工培訓是有摸出「暗碼」的能力的。早在A入獄之前,便已經做了很多的嘗試,那紅牙棱的汁液滲入草紙中,無論用任何方法都是「看」不出來的,只有象劉明義這樣,將草紙墊在硬物上,一點一點的摸出來。草紙中雜質很多,若沒有耐心一行一行的摸下去,就算摸到紅牙棱汁液在草紙中凝聚成的硬塊,也發現不了任何端儀。

  A從關入白山館以後,才知道白山館已經被改造過,他的很多部署實際上已經被打亂了,但A的厲害之處,是在大部分計畫被打亂以後,還能利用細節上的不變來重新佈局。

  於是,劉明義便一行一行細細的「讀」了起來。

  這暗碼並不難解,劉明義解讀完成後,將那草紙揉了揉,慢慢吃進了肚子裡。

  三號樓地下室中,A挖掘的那個連接儲糞坑的洞口,磚頭已經被水壓壓出了一些,滲入房中的水也越來越多,逐漸已經漫出了角落。

  王玲雨沒有再讓A多呆在病房一晚的意思,在劉明義得到草紙進行解碼的時候,A重新被關進了一號樓。

  A已經康復了,就是顯得精神不振。但他從關進108牢房時,就覺得馮進軍神色不對。A打暗語問道:「怎麼了?」

  馮進軍暗語道:「對不起,我擅自下去了。」

  A輕輕笑了一下,暗語道:「沒關係,我理解。謝謝你沒有衝動,還能回來。」

  馮進軍無語,看著A,充滿了慚愧之意。

  A回來不久,關押在一號樓地下室的暴動倖存者也終於被放了出來,他們被人拖著,丟入了牢房。

  王玲雨送走了A以後,便一直呆在孫德亮的辦公室裡。孫德亮來回的踱著腳步,說道:「這麼麻煩?四十二味藥?還對應不同的症狀?」

  王玲雨說道:「但那個張海峰的確是沒事了。」

  孫德亮說道:「我今天翻了一天那個張海峰的檔案,沒有發現他有過癲癇病症的記錄。我很擔心,他萬一是裝的怎麼辦?」

  王玲雨說道:「可是,他自己給自己開的那味藥怎麼解釋呢?」

  孫德亮說道:「你打算怎麼辦?」

  王玲雨說道:「我想試一試。明天我就下山去找陳大夫,將張海峰自己給自己開的這味藥給陳大夫看一下。如果的確是個治癲癇的方子,我想讓張海峰給小芳治病。」

  孫德亮跺了跺腳,說道:「不行,不行。進了白山館的犯人,除非是死了,才能出白山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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