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斷紫禁城(89)_鄭萬隆

八九

　　和珅高叫：「我是一個要飯的，孤苦伶仃，各位，我一個可憐人，沒有得罪各位呀！」流氓邊打邊叫：「識相的，趁早離開杭州城，要是再在城裡四處亂走，見你一回我們打你一回！」

　　「那我現在就先打爛你們！」青蓮出現，一陣拳腳，制服了眾流氓。

　　青蓮領著眾流氓來到酒肆用餐。店小二端來菜肴，青蓮用眼睛逼視著眾流氓。眾流氓也不言語，乖乖地看著青蓮，他們已經被青蓮制得服服帖帖。

　　青蓮催他們，說：「愣什麼，剛才那機靈勁哪兒去了？菜都來了，快吃呀！」

　　眾流氓面面相覷，卻不敢動筷子。青蓮一著急把寶劍拍到桌子上，說：「你們到底吃不吃？！」

　　流氓們一見，連忙拿起筷子，如夢初醒地說：「吃，吃，你讓我們吃，我們就吃。」青蓮看著這些流氓們痛苦地下嚥，十分得意。

　　一流氓突然問：「女俠，我們惹您生氣，您反而請我們吃飯，您這，不是鴻門宴吧？」

　　青蓮鄙夷地問：「想吃鴻門宴，就你們幾個，配嗎？」

　　流氓連忙搖手，說：「不配，不配……」

　　青蓮說：「你們充其量也就是些雞鳴狗盜之徒！」

　　流氓說：「對，對，女俠說的對，我們就是雞鳴狗盜之徒！」

　　青蓮說：「那你們也就只配做些雞鳴狗盜之事！」

　　流氓說：「女俠想讓我們幹什麼，儘管吩咐！」

　　青蓮說：「那你們就痛快地給我說，福長安讓你們如何羞辱和大人？」

　　流氓低頭不語。青蓮喝道：「你們到底說不說？」

　　流氓們一驚，齊聲道：「說！說……」

　　夜裡，青蓮領著幾個流氓來到巡撫衙門門口，青蓮一招手，幾個流氓抬著麻袋出來。看看四下沒人，就趕緊把麻袋抬到撫衙門口扔下。麻袋裡似乎有人，在地上扭動。看著時機成熟，青蓮蓮抓起一個大石塊向巡撫衙門院裡扔去。「有刺客，什麼人？」巡撫衙門裡面馬上有了反應。青蓮一招手，眾流氓逃去，青蓮轉身飛快地逃到一牆角處，躲在那裡，看見巡撫衙門大門打開，差役在大叫：「何人如此膽大，敢把麻袋扔到巡撫衙門口！」

　　青蓮突然背靠著牆壁，笑出聲來。

　　福長安在書房裡，被差役喚起。「什麼事，什麼事？」福長安扣著扣子，從床上起來，很不耐煩。差役說：「大人，門口發現一個麻袋！」福長安一見書房的地上一個麻袋正在扭動。福長安說：「屁大的事都來煩我，什麼麻袋，扔出去，扔出去，扔到後面臭水溝裡去！」

　　差役說：「大人，麻袋裡面好像有個活物！」

　　福長安這時才認真看看麻袋，說：「什麼活物，不是肥豬就是個野狗，打死了扔出去！」

　　差役們站著沒動。麻袋扭動劇烈，裡面還傳出嗚嗚的叫聲。

　　差役喊道：「大人，大人，裡面好像是人叫聲！」

　　福長安說：「什麼人叫，我聽著還像豬叫哪！」

　　差役又提醒：「大人，確實是人叫聲！」

　　福長安也覺得不對勁，說：「是嗎，打開看看！」

　　差役打開麻袋口。福長安招呼剩下的人，說：「你們都看好了，要是條瘋狗，它剛一露頭，就給我一棍子打死！」差役們舉著棍子虎視眈眈盯著麻袋。麻袋一開，竟然是李侍堯探出頭來。

　　福長安一見大驚，道：「中堂！怎麼是你！你們，快，快！」差役們連忙扶起了李侍堯。李侍堯趔趄到福長安面前，上來就打了他兩個耳光，罵道：「混帳！我讓你對付和珅的招數，你怎麼用到老子身上了！」

　　福長安摸著火辣辣的臉，說：「中堂，下官怎麼敢對您不恭啊！」

　　李侍堯問：「那這是怎麼回事？」

　　福長安說：「下官現在也糊塗了！」

　　李侍堯一拍桌子，說：「肯定是和珅在背後搞鬼，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福長安連忙說：「中堂，下官這就去給您出氣！」

　　李侍堯想了想，說：「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過來……」李侍堯在福長安耳邊密語。福長安聽後心花怒放，贊道：「老中堂果然技高一籌！」說罷招呼差役扶李侍堯去沐浴更衣。差役們立即行動，福長安又指著一個差役，說：「你，趕緊去請咱們杭州城最好的醫生來給老中堂按摩療傷！」差役應聲而去。

　　「站住！」集市上，兩個差役正在追捕喬裝的和珅。正跑著，和珅突然站住，說：「我一個要飯的，為何各位差官苦苦相追？」

　　差役說：「你裝傻還是真傻，為什麼迫你？你說為什麼迫你？迫你是為了抓你！」

　　和珅問：「我不殺人沒放火，僅僅是沿街乞討，有什麼罪，難道乞討也有罪？」

　　差役道：「這算你開竅了，在我們杭州，要飯就是罪！」

　　和珅說：「三皇五帝以來，沒聽說要飯乞討也要罪加一等！」

　　差役說：「別提老皇曆，如今是什麼世道，如今是乾隆爺的天下，國泰民安，你要飯就是給乾隆爺臉上抹黑，也是給巡撫大人、知府大人臉上抹黑，這不是罪嗎？再說，聽你這口音，是外地人，外地人到杭州要飯，辦戶籍沒有？」

　　和珅搖頭，說：「沒聽說要飯還要戶籍牌！」

　　差役說：「沒有戶籍牌就是流民，是流民就要抓！我們杭州城歷來就是這規矩！」

　　另一差役不耐煩地說：「甭跟他廢話，上面怎麼說咱就怎麼做，鎖了走人！」和珅被差役鎖走了。

　　撫衙後廳裡，絲竹陣陣，桌上佳餚狼藉，美女舞之蹈之。福長安、李侍堯開懷暢飲。

　　福長安說：「多虧老中堂一計定乾坤，我們才有了這偷閒的機會！」李侍堯說：「人說江南美，可惜和珅是瞧不見了！」福長安說：「裝聾作啞，多關他幾天，讓他把稀米湯喝足了咱再放他！」李侍堯說：「這也是替老夫出一口惡氣！也是為你爭取時間，你要利用和珅被關的這些日子，趕緊把漏洞都給我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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