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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楚文心走近她,抬手擦去她的淚水:「璐璐,這是你第一次為我流淚。」

  「我送你去車站。」秦璐說。

  「璐璐,跟我一起走吧!」楚文心衝動地握住她的肩頭:「現在就去找院長請假。」

  門外傳來敲門聲,楚文心打開門,正是院長站在門外。

  楚文心說:「院長!是您?太巧了,我們正要找您呢,秦璐想……」

  院長神色嚴峻,他打斷楚文心:「楚醫生,秦醫生,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們,楚醫生,你不能走了,至少現在不是走的時候。」

  任務來得很突然,事先沒有任何風聲,沒有一點預兆,一紙命令下達,所有的人員立即行動起來。並且在這場准軍事行動中,沒有給夫妻和戀人留下告別的時間。

  高風冷的吉普一進院子,命令也幾乎同時到了。

  這時,還不到吹起床號時間,睡得迷迷糊糊的康冬冬被值班員推醒了,要他立刻去隊部。

  高隊長和李教導員滿臉嚴肅地在等待他。

  直升機載著由12名全副武裝的隊員組成的突擊隊,在黎明的薄霧裡起飛,飛向一片神秘未知的地域,指揮官由高風冷親自擔當,黑壯志也在其中,他是主動請纓加入突擊隊的。

  直升機向北飛了40多分鐘,在隱蔽于深山密林中的一處軍事基地降落,高風冷被引進蒙著綠色偽裝網的指揮部,隊員們則被帶進山洞中的彈藥庫,補充必需的彈藥。

  高隊長很快回來了,基地為突擊隊員們準備了一頓可口的飯菜,他們吃完飯,一名軍醫走進來,向包括高隊長在內的所有隊員分發了安眠藥,接著,他們走上了一架軍用運輸機,寬敞的機艙內足夠隊員舒展四肢躺下休息,飛機還沒有爬升到高空,他們就在藥力的作用下,被強制進入了沒有夢的深度睡眠裡。

  31、生死時速

  當一名空軍少尉喚醒他們時,他們從機艙的窗戶上驚詫地看到天空的燦爛晚霞,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斑斕的天河裡,並聽到天河奏響的輝煌合唱。飛機正在下降,他們拿著少尉分發的冰鎮過的濕毛巾,用力擦著睡得熱氣騰騰的臉,去除了殘留的睡意和剛剛湧起的那點詩意。

  飛機的降落地仍是某個秘密軍用基地,他們走出機艙,猛然感覺到這裡已是距營區數千公里遠的低緯度地區了,撲面而來的空氣中飽含著濃稠的水分子,溫度驟然攀升了十多度,跟著,他們的目光觸到了機場四周那蒼翠起伏的亞熱帶山嶽。

  在基地飯堂吃過晚飯,他們被帶進指揮部,一位操南方口音的中校簡明扼要地向他們面授行動計劃,至此,隊員們才知道自己飛行千里來這兒的作戰任務。

  一位身材瘦削頭戴迷彩帽的少尉正背對著他們伏在地圖上勾畫著。

  中校回頭對少尉喚道:「白參謀,你帶隊員們出發吧。」

  少尉直起身,轉過臉,隊員們大吃一驚,他們竟然在迷彩帽下看到了白凌雲嬌美的面容,這太不可思議了!他們熱烈地湧向她:天呵!你是怎麼……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怎麼成了參謀?你怎麼……

  白凌雲簡短地回答了他們的疑問:「20天前我從軍校畢業了。」

  康冬冬恍然:「你是學情報專業的,難怪你這麼神秘兮兮的。」

  白凌雲拿出幾合墨汁和一把毛筆:「現在,讓我們相互把臉都塗成黑色。」

  於是,他們兩人一組地在對方臉上作畫。白凌雲和陶笛面對面地站著,他們的目光柔軟地撞到一起,陶笛拿起毛筆,在墨盒裡充分地沾足了墨汁,多年前,他曾在紙上肆無忌憚地把男女老師畫成貓,也曾膽大妄為地畫將軍為貓,他絕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將在白凌雲這張細白精緻的臉上塗畫。他握筆的手禁不住微微顫抖。白凌雲仰起臉,數月不見,這張臉愈發光燦美麗,他的筆尖滑過她精美的鼻樑,沿著那漂亮的眼睛旋轉了兩圈後,滑向透著淡淡暈紅的雙頰,然後是線條柔和的下巴……這張臉在他的塗抹下很快變成滑稽的花貓臉兒,惟有那兩束濕潤清柔的目光永遠優美著……

  天黑前,他們被直升機送進了山嶽叢林,一個跟著一個地機降到雜亂無章的密林裡,他們在白凌雲的率領下向前走著,不久,就來到了一處崖壁前,訓練時學到的攀岩本事此時派上了用場,征服了這道陡峭的懸崖,接著又面對一池沼澤般的爛泥潭,其實攀崖、涉沼澤,都是他們在近幾個月中反復訓練過的內容,難道這些訓練都是有針對性的都是為了今天嗎?難道他們早已被納入到這個絕密行動的計劃中了嗎?就連白凌雲……她的度暑假現在都值得懷疑,她怎麼從女學生搖身一變成了這支突擊隊的負責人?也許,她跟他們一樣,都屬於這個計劃的一部分。

  她在黑暗中站住了,仰頭傾聽了一會兒,除了夜蟲在鳴叫,四周的大山靜悄悄的,悶熱的空氣裡散發著濃重的植物腐敗的味道,這是熱帶山林特有的氣息。她帶著他們來到一座歪斜的木屋前,說道:「這是距墨竹山界碑十公里處的狩獵者小屋,我們有一小時的休息時間。」

  隊員們貓腰鑽進低矮的木屋,往破舊的藤床上一躺:「我的天爺爺!這就是熱帶山林能給我們提供的最好賓館,墨竹山五星級大酒店!這張席夢思也是我平生用過的最好的床,白小姐,謝謝你帶我們來觀光。」

  「你小子別耍貧嘴!」高隊長喝道。

  黑壯志說:「白凌雲,能說說一會兒我們將要抓捕的人是誰嗎?為什麼一定要活捉他?」

  「對呀!」康冬冬坐起來:「他這麼值錢?要我們坐著飛機跑這麼遠來抓他?」

  「他是一位政府要員,因為貪污公款的事暴露,在刑拘前潛逃,這人身上帶著一個絕秘芯片,如果讓他逃到國外,後果不堪設想。由於他本身就在情報機構任職,有很多掩蔽的關係網,半年多來,他一直在跟警方捉迷藏,所有的行動總能讓他嗅到風聲。所以上級決定由軍方特種部隊接手。一個月前,據可靠情報,這傢伙正在這一帶活動,與邊境上的一個國際販毒組織聯絡,目的是想用手中的芯片跟他們做交易,想讓他們救他出去,然後把他送到他想投靠的國家。販毒組織很痛快,可這狡猾的狐狸又不敢輕易相信他們,可能是擔心他們拿到芯片以後不兌現諾言,或許會隨手殺死他,那幫人只對能換取鉅款的芯片感興趣。最近,整個墨竹山地區已經被軍隊圍了起來,包圍圈在一點點縮小,逼得那條狐狸不得不下決心了,明天凌晨,販毒集團將派出一架直升機來這裡接應他,我們的任務就是活捉他,決不能讓他死,因為他同時又是另一起大案的重要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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