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軍特戰隊(61)_龐天舒

六十一

　　黑壯志點頭：「我們要的是活人和晶片，而販毒集團要的僅僅是晶片。」

　　白淩雲：「對！」

　　高隊長：「大家都聽明白了，直升機上的販毒分子不會超過五個人，但他們可不是烏合之眾，是跟你們一樣受過專業訓練的。白參謀，你還有什麼交代的？」

　　白淩雲：「沒有了，大家休息吧，一會兒我們就出發。」

　　一架塗著迷彩的直升機如同一隻怪鳥現身於薄霧籠罩的叢林上空，它盤旋了兩圈後，緩緩降落在林中空地，兩個身材高大的白種持槍人跳出機艙，四處張望著尋找目標，目標慢慢走出藏身地，突然，意外發生了，那是消聲槍射出的兩個短點射，兩名白種人倒地，一個比閃電還快的身影撲倒了目標。林中的火力密集地包圍飛機，艙內的機槍手立即還擊，雙方猛烈地交火，同時直升機迅速拉起，飛上半空，它轟鳴著掠過叢林，一枚火箭彈追上它，一聲巨響，迷彩色的機身化為一大團火花。這次行動乾淨俐落，整個行動只用了37秒。

　　陶笛從目標身上抬起頭，那傢伙一副大勢已去聽天由命的樣子，突擊隊員們圍攏過來，把他從地上拉起，白淩雲對著他的臉看了看：「沒錯，是他！」

　　「讓我來！」康冬冬撥開眾人擠到他面前，把他全身上下搜了一遍，只搜出一些美元和人民幣，康冬冬來勁兒了，「晶片在哪裡？你他媽藏到哪兒了？」

　　白淩雲想想：「他的嘴巴！」

　　康冬冬一把掐住他兩腮，令他不由自主地張開嘴，「啥也沒有，也許藏在牙裡，快說，第幾顆牙？不然我就把你滿嘴的毒牙全敲掉！」

　　這傢伙慌了：「吞……吞到肚裡了。」

　　康冬冬：「看來真得把你囫圇個兒弄回去了！」

　　忽然，陶笛一聲斷喝：「臥倒！」

　　隊員們應聲倒地，高風冷在倒地時，用腳絆倒了那傢伙，一排子彈掃射過來，隊員們翻滾著，舉槍還擊，怎麼回事？是誰在朝他們開火，這夥身份不明的武裝人員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他們被密集的槍彈逼到一塊山岩後面。康冬冬用腳揣那傢伙：「說！這是咋回事？」

　　「我……不知道！他們也許是另一夥……」

　　「我們撤！」高隊長甩出了兩棵捆在一起的手榴彈，兩聲大爆炸，高喊：「對方至少有50人。」

　　那傢伙戰戰驚驚地插話：「你們放了我……他們只要我……」

　　康冬冬道：「你現在是個寶，好幾幫人爭搶著拿命換你！老實呆著，想溜我先崩了你！」

　　黑壯志一邊用衝鋒槍壓制敵火力一邊急道：「隊長，你帶人快撤，留下兩人跟我一起掩護！」

　　似乎沒有時間思考，一秒鐘也沒有，有兩名隊員立刻加入掩護的火力中，他們的衝鋒槍吐出兩道長長的火舌。高風冷抬起槍口加入火力：「康冬冬你帶人撤！黑壯志還有你，你們走！」

　　「你他媽別爭了！」這是黑壯志第一次說粗話，他抬腳揣高隊長：「你想讓那傢伙逃啊！」

　　高隊長意識到這人犯的份量，他提起那傢伙的後脖領子，指揮其餘的人沿一條汩汩流淌的山溪後撤。

　　若不是黑壯志肩部中彈，他和陶笛誰都不知道白淩雲也在留下的三人當中，一樣的鋼盔，一樣塗黑的花臉，你看不出她的性別，直到黑壯志身子一歪，白淩雲扶住他：「黑壯志！」

　　細嫩的聲音讓他倆身心一顫。

　　陶笛一連甩出好幾顆手榴彈，對著黑壯志喊：「你跟她撤！」他旋即跳出山石，白淩雲緊跟著他也縱身蹦了出去，他們今生算是牢牢綁在一起了，生死關頭，生死時速中，他和她是拆不開，分不掉了。黑壯志心中的那聲歎息還沒發出來，就見白淩雲的身子重重地彈回來，落在黑壯志身邊，同時聽到一聲粗暴的吼：「帶她走！」

　　白淩雲爬起來，想重新追上去，黑壯志拉住了她，用他那只完好的右臂緊緊拉住她……

　　透過林木的空隙，他們看到他跳躍著，翻滾著，手中的衝鋒槍突突地吼叫著，數十條火舌一起朝他逼壓過去，他在雜亂的灌木叢中奔跑，拼力向遠處再遠處奔跑著……

　　白淩雲忘記自己是怎麼離開戰場的，也許，她根本沒有離去，那陣密集的槍聲和一連串的大爆炸之後，一切都歸於沉寂，山地又恢復她那原始處女林的靜謐。白淩雲坐在一道小山包上，向士兵消失的方向遙望著，時間已經是正午了，太陽隱在厚厚的雲層後面，大股大股的霧氣自山間升起，熱帶山嶽叢林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霧？難道這大山也有這麼多濃重的無法排遣的憂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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