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好想談戀愛(106)

一〇六

　　「不不，你轉告她一下，我來過了。也沒什麼事，是想跟她說，很對不起她。上次見面後我情緒糟透了，我真不想傷害她，如果是別人我根本不在乎，但對她，我特別內疚，我不知道該怎麼挽回。」

　　譚愛琳趴在門後聽著。

　　伍嶽峰道：「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你把我的意思轉達給她吧，謝謝。」

　　毛納撇了一下嘴，關上門。

　　譚愛琳出來，走到電話前，撥了一個電話：「喂，是我，我剛才在屋裡。」

　　伍嶽峰問：「我的話你都聽見了？」

　　「聽見了，請你原諒。我也太不冷靜了，你別介意，我當時無法接受你要結婚的事實。」

　　伍嶽峰沒說話。

　　譚愛琳繼續說道：「希望你們幸福。」

　　「你不是諷刺我吧？」

　　「我是真心的。任何人結婚我都會祝願他們幸福。等哪天請我去你們家做客吧，就這樣，拜。」她掛上電話，傷心地看著毛納，毛納不看她，專心地喝酒。

　　當譚愛琳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像個普通朋友為伍岳峰祝福後，考驗她的時刻來了。

　　周日的時候和三個女友結伴逛街，正看見伍岳峰和張芊芊拎著他們的婚紗照從一家影樓裡出來，他們沒有發現譚愛琳一夥，四三個女友緊張地看著他們上了車。

　　譚愛琳自言自語道：「結婚都得照結婚照吧？」

　　四個人無心逛街，索性回到書吧開起了茶話會。

　　譚愛琳道：「我明明知道他們真的要結婚了，但看見他們從婚紗店裡出來，我還是懷疑是幻覺。這不可能是真的。」

　　陶春道：「他們真夠俗的，居然還拍那種帶柔光的結婚照。」

　　譚愛琳道：「我現在搞不明白，我怎麼能跟他做朋友呢？！我不可能跟他做朋友的。」

　　毛納道：「你還說去他家做客呢，我聽見了。」

　　「我當時暈了頭了，要不就是我胡言亂語。我死到臨頭都不會明白，他為什麼會娶張芊芊，而不是我？她比我好在哪兒？」

　　黎明朗道：「你應該對宇宙發問：為什麼不是我……我……我？天空發出回聲……」

　　譚愛琳無力地癱在那裡：「真的為什麼不是我？」

　　黎明朗道：「看看《新娘不是我》那部電影就知道了。」

　　陶春道：「太對了，你就是朱麗婭·羅伯茨，聰明、獨立、事業有成，但你愛的男人就是沒娶你，娶了傻乎乎的卡梅隆·迪婭茨。」

　　毛納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別以為這種說法過時了，沒有。多數男人都這麼要求女人。他們會娶那樣的女人，而不是娶你這樣的。」

　　譚愛琳道：「對，我是那種被男人拒絕成為妻子的典型代表。」

　　毛納道：「男人要娶的女人是簡單、溫順、好被駕馭的，她的一生的職責就是為人妻。」

　　陶春插話：「我好像就是。」

　　毛納道：「男人不會娶複雜、獨立、有主見的女人，這種女人可以是他的對手、同事、朋友、知音，甚至情人，但永遠不會成為他的妻子。」

　　譚愛琳道：「我不會因為想做一個男人的情人而改變我自己，為人妻也不是女人生下來的惟一目的，我寧可他不娶我。」

　　陶春道：「他不娶你證明你比那個女人強。我那麼想嫁人，我也不願意因為頭腦簡單而嫁出去。」

　　毛納道：「我得娶個頭腦簡單的男人。」

　　黎明朗看著他們已經沒有話說了。

　　過了五天，譚愛琳收到了伍嶽峰的請柬，邀請她參加他的婚禮。

　　在婚禮的前一天，譚愛琳將一份特殊的賀禮用快遞送給了他，是一盤美國電影《新娘不是我》的DVD光碟。

　　到了晚上，譚愛琳猶豫不決，她不知道該不該打電話給伍嶽峰。不是問有沒有收到光碟，而是另一個問題，即便被判了死刑，也要死而瞑目。

　　她抓起電話給伍嶽峰撥了過去：「嗨，是我。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緊張嗎？」

　　「對，有點兒。我得抱著媽媽哭得死去活來，假裝不願意結婚。」

　　「還有呢？」

　　「不知道你會不會來參加。」

　　「我已經把賀禮快遞給你了。」

　　「收到了，還沒來得及拆。」

　　「你應該拆開看看，是一張DVD，電影裡的故事很像我們三個人的結局。」

　　「謝謝你的禮物，我會看的。」

　　「我想問一個問題，為什麼新娘不是我呢？」

　　「我說不清楚。」

　　「好吧，好好休息，明天好好做你的新郎，拜！」

　　放下電話，譚愛琳長舒了一口氣，打開音響，是電影《燃情歲月》的音樂，她坐在那裡聽了起來。

　　這是譚愛琳喜歡的電影音樂，電影裡所有人的愛情都不圓滿，譚愛琳也不例外。現在，她明白了一點兒，兩個相愛的人最終沒有結合在一起，不光是兩個人的原因，不能簡單地說誰傷害了誰。但最終，人人都會情有所屬。

　　拯救與逍遙

　　這是一個單身女人的週末，四個女子一起聚在陶春家，電視裡正在播《非常男女》，一檔臺灣人做的電視速配節目。四個人吃著零食，議論著電視。

　　陶春道：「每次看這個節目我都生一肚子氣。這些女人也就二十五六，二十七八，全是一副砸在手中嫁不出去的樣子，那我們這種歲數的該怎麼辦？徹底過氣了嗎？」

　　黎明朗道：「今天可是週末呵，別找不痛快。我發現你特別喜歡自我折磨，非看這種破節目幹嗎？」

　　毛納道：「看看也無妨，你就當是看電視直銷，一些平庸的女人給自己做廣告。我們用不著上這個，反正我們是搶手貨。」

　　陶春提醒道：「別忘了，我們也在不斷地尋找男人。」突然想起，「黎明朗，你不也上過電視速配嗎？怎麼沒聽你有什麼動靜？」

　　黎明朗急了，說：「我當時就說過，我我那次是被逼的，誰要是再提這茬我就真急了，再說我也沒有去騙男人跟自己結婚。」

　　譚愛琳道：「還是出發點不一樣。」

　　陶春盯著電視看，「你們看，那個四號，才二十二歲，已經參加了三次這個節目了。」

　　譚愛琳道：「行了，你不用羡慕她，你不上電視也能找著男人。」

　　黎明朗道：「幸虧我不是她現在的歲數。」

　　譚愛琳道：「你在這個歲數已經拒絕過兩個大富翁和一個藝術家的求婚了。」

　　黎明朗道：「怪不得呢，我總是對別人說我是一個事業心很強的女人，可別人都說我是受了刺激才這樣的。」

　　電視裡的人在笑，四三個女友也一起笑起來。

　　毛納道：「你現在仍然是個事業心很強的女人，單身生活就是你的事業。」

　　黎明朗道：「謝謝了啊。」她和毛納擊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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