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機密(66)_鄧原

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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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在廳裡的部署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除了林副省長這個有力的技術依託之外，我們還給金夢設了幾個誘餌，首先，我約金夢在西餐廳見了一面。

　　「其實我前兩天就已經回來了，」我故作緊張地說，「因為要處理一些突發事件就沒給你打電話，袁工去世了。」

　　金夢顯得很悲傷，「其實我已經知道了，明天是袁工的追悼會嘛，沒想到這次心肌梗死這麼嚴重。」

　　我看看四周，壓低聲音：「那是對外說的，其實袁工半個月前就去世了，一直沒有對外公佈，聽說是被他兒子氣死的。」

　　金夢顯得很吃驚，「被袁局長氣死的？為什麼？」

　　「因為袁局長貪污腐敗，後來被紀檢部門給雙規了。」

　　金夢顯得很震驚：「怪不得呢，打電話都聯繫不上他。」

　　「你別告訴別人是我說的啊！」我關切地說，「我勸你明天的追思會也別去了，這個時候最好跟袁家保持一段距離，省得惹上麻煩。你像我，平時跟袁工的關係那麼好，這不，現在一查袁局長，連我的工作都幹不下去了。」

　　金夢顯得很感激：「謝謝你的提醒，雲飛，要不然我還一直蒙在鼓裡呢，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呢？」

　　我猶豫了一下，「我已經托了朋友在找出路了，不久我可能就會離開動力所。」

　　金夢急忙問：「有眉目了嗎？」

　　「有幾個單位過幾天給我信兒。」

　　金夢看著我，「有沒有想過到我的公司來啊？我是認真的。」

　　我故意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我知道你們TTC公司是一個高科技公司，我又不是什麼高科技人才，去了幹嗎，當擺設呀？再說，對我來說，找一個體面的工作應該不難，謝謝你。」

　　我們倆都在演戲，金夢雖然非常清楚袁家父子的實情，但對我的這份關心還是很受用的，我也按計劃對她的邀請表示了拒絕。緊跟著我們又布了一個局，臨海市的工商稅務部門對金夢的公司進行了突擊檢查，說是發現了一些財務上的漏洞，準備嚴查，弄得金夢很惱火。金夢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請我幫忙，在她不抱太大希望的情況下，我迅速地將這件事搞定了，讓金夢對我刮目相看。接著，我又向她透露，林副省長下個月可能會視察臨海市的高新科技園區，到時會邀請幾位企業家代表座談，名單正在醞釀之中，這下子金夢的興趣就真上來了，她跟我提出來，她想跟寰亞公司合作，托我從中搭橋。通過林副省長的介紹，我認識了寰亞的老總，果然給他們搭上了橋……在事情交涉的過程中，我認識了金夢手下負責業務的經理蓋鳴，他對我的能力和「關係」非常欣賞，而且想通過我的關係做成一些大生意，金夢這下覺得機不可失了，再三邀請我當她的特別助理，這事可算水到渠成了。

　　為了這事，金夢還給了我三萬塊錢，每次我幫她辦成了事，她都會表示表示，她以為抓住了我的弱點——貪錢，我決定在適當的時機把這筆錢退回去。我是什麼人？我是一個有能力、有社會關係的主兒啊，就這麼點胃口合適嗎？金夢在設局，我就得見招拆招。

　　6

　　內部療養院客房內，我一邊看著資料，一邊伸手去拿泡好的速食麵，突然，門「砰」的一下被踢開，我本能地就勢一滾，躲過了門外撲來的一個黑影，我敏捷地抓起桌上的滾燙的速食麵就要扔過去，那人突然叫道：「是我！」

　　我定睛一看，來人卻是董智超，他喘著氣：「行啊，你小子，沒白練啊。還好，沒被你燙著。」

　　我笑了，「可惜了我這碗面，你是想考我的應變反應還是想考我的格鬥技能？」

　　「都有，主要是不想讓你吃這碗面！」

　　我一怔，董智超拉著我：「馬上跟我走，過你的最後一關！」

　　我跟著董智超走進餐廳，單間裡擺著一桌簡單的菜肴，石慧正往桌子上搬四瓶白酒。我樂了，「怎麼，這最後一關是考酒量啊？」

　　石慧和董智超對視了一眼，笑著說：「明天你就要開始執行任務了，你最後的一項準備工作，就是讓自己睡一個好覺，徹底放鬆一下。」

　　董智超倒著酒：「怕你睡不著，我今天就豁出去陪陪你，看見了嗎，兩瓶水井坊，兩瓶五糧液，這可是石科特地買的，咱們今天必須把它統統幹掉。」說著，他將石慧面前的杯子拿了過來，「石科，這酒你就免了吧。」

　　「哎哎，」石慧卻一把奪了回來，「我也要喝。」

　　我心裡有些感動，卻對他們一擺手，「不，你把酒放下，我先說句話，你們的心意我領了，感激的話我也不說了，我就一個建議，咱們今天每個人就喝一杯，說一句話，然後咱們就散，我覺得如果我還要靠酒來放鬆情緒的話，我也沒資格去執行這個任務。對吧？」

　　「那不行，」董智超端起了酒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就按小林說的辦！」話音未落，馮大姐走了進來，端起酒杯，「來，大家舉起杯，祝小林順利完成任務，乾杯！」四人碰了杯，一飲而盡。

　　「剛才小林說了，」馮大姐放下酒杯，「每人一杯酒，一句話，我先說一句，記住了小林，在執行特殊任務的情況下，每一個細小的錯誤都有可能致命，在這方面我們曾經有過血的教訓。」她看了看石慧，石慧低下了頭，馮大姐繼續說，「『樂手』同志的情況你也都看到了。」

　　我點點頭。董智超舉著空杯子，意猶未盡地說：「兄弟，咱們今天就喝了一杯，這酒我會保管好，說好了，等你回來，咱倆把它平分了。」

　　「行！」我看向石慧，「石科長，說一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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