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機密(16)_鄧原

十六

　　第三章粉碎「影子計畫」

　　1

　　上午七點。

　　監視器的畫面裡，趙主任臉沒那麼的陰沉了，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樣子；小吳一向是苦兮兮的，不停地叨叨著，好像在安慰著自己，也好像有了一些盼頭；劉大運相對比較敏感，總是注意外頭的動靜，但也沒有剛才焦躁了。孟歌焦急地說：「這段時間他們沒有大的變化，反而比以前平靜了一點，這可怎麼辦啊？」

　　董智超對老洪說：「我看咱們這麼等著也不是個辦法，你看關於他們三個人的背景，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這不用你們操心，你們的任務就是繼續在這裡盯著，有什麼新情況及時向我彙報，我去調動和加強外線的力量，繼續查這三人的背景，查新的線索，同時也要做好應急準備。」說完，老洪沖我們一頷首，匆匆走了出去。

　　「難道我錯了？他們之中真的沒有兇手，沒有無面人？」我的內心翻滾著，「霍」地站了起來，「我要一個人靜一下。」說完逕自走了出去。

　　我在走廊上徘徊了一會兒，信步走進訊問室。訊問室空無一人，我在問話者的位置上坐下來，盯著對面的那張椅子出神。恍惚間，我仿佛看見對面坐著劉大運，眼前接著出現了張銓家的茶几上擺著的一個蘋果。張銓起身在果籃裡又拿了一個蘋果給劉大運，然後轉身去倒茶，劉大運迅速地拿出小針管刺了一下茶几上的那個蘋果……劉大運收起針管，對著我獰笑著。我忍不住想：「劉大運和張銓的關係不一般，有暗中的經濟來往，絕非借錢那麼簡單，難道他會是無面人？」這時，椅子上的劉大運漸漸消失了，椅子還是空的。

　　漸漸地，我的眼睛又矇矓了起來，椅子上坐的人變成了趙主任，接下來的畫面是張銓和趙主任在爭吵著，老趙讓張銓去打電話，張銓生氣地去一邊打座機電話，趙主任趁機拿出針管，迅速地刺向張銓茶几上擱著的那個蘋果……趙主任收好針管，沖著我陰沉地笑著。我忍不住又想：「他也有單獨下毒的機會……這個人心機很重，他和張銓的矛盾有可能是裝出來的一種掩護。」這時，椅子上的趙主任漸漸消失，慢慢變成了小吳。

　　恍惚間，我看到小吳在廚房裡洗著三個蘋果，他一邊留神外邊的動靜，一邊迅速用針管刺向一個蘋果……他將那個蘋果擺在了張銓的面前，然後沖著我鬼鬼地笑著。我又想：「這小子善於察言觀色，隨機應變的能力很強，很會保護自己，會不會是他？」

　　正想著，門開了，董智超端著兩碗沖好的速食麵走了進來，「快吃吧，吃完了再琢磨。」

　　我皺著眉說：「這三個人還都有單獨下毒的時間和機會。」

　　董智超把面遞過來，「我就說你太狂了吧。兄弟，老洪可什麼都沒說，一個人到外邊督戰去了。」

　　我接過面，剛吃了兩口，小曹匆匆跑進來，「董科，林科，古主任來電話，這種毒素叫做P30，是一種最新的化學合成毒素，P30毒素在蘋果中只能維繫一個鐘頭，因此張銓的死亡時間肯定是在九點鐘之後。」

　　我一下愣住了，手中的面差點打翻在地，「九點鐘以後？」

　　「對。」

　　「那照你這麼說，我的分析是錯誤的了，那三個人最多也就是八點鐘的時候，就已經離開張銓家了，如果是他們三個其中一個下毒的話，那麼到九點鐘的時候這種毒素應該就揮發光了。」

　　董智超喃喃道：「如果說不是這三個人的話，那又會是誰，難道還會有第四個人？」

　　我不禁打了個冷戰，突然，我一把抓住董智超：「你不是說找到了一個收破爛的目擊者嗎？他在哪兒？」

　　董智超瞪著我：「還在，保險起見我還留下他在後邊屋裡休息呢，怎麼，你懷疑他是第四者？」

　　我拉著董智超就朝外走：「快，找他！」

　　2

　　上午八點。

　　八所招待所辦公室內，我和小曹圍著一個老頭坐著，小曹做著記錄。老頭穿著很普通，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他喝了口水說：「我是和我老伴一起拉的傢俱，東西多，拉了好幾回才拉完，你們的同志已經問了好幾回了，我想起來的都說了，我還專門回去問了我老伴，應該沒落下什麼了。」

　　「您說您拉了好幾趟才拉完，你不在的時候會不會有其他人進過張銓家，您沒看見？」我問。

　　「我拉傢俱的時候我老伴就在他門口坐著等我，她說除了照片上的那三個人，鐵定沒看見有別人進出過。」老頭答道。

　　董智超走了進來，咬著我的耳朵說：「我剛到了他們家，老太太咬死說除了這三個之外沒再看見過別人。」

　　老頭補充道：「我家住得近，拉東西回去以後，立馬就能返回來。」

　　「返回來？」我打斷了他。

　　「是啊，返回來，快得很呢。」

　　我沉思片刻，站起身來，準備和董智超、小曹一起去監控室再看看。走在走廊裡的時候，小曹問：「要不要花點時間，重新調查這個老頭？」

　　董智超說：「不用，根據古主任對現場氣味的鑒定結果，案發前，除了這三個人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的痕跡了。」

　　「董科，林科，」一名助手匆匆趕來，喊住我們，「洪處打電話來要我轉告你們，他在週邊已經排除了其他所有物件的嫌疑，就像林科判斷的，無面人應該就在目前的三個人當中。」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