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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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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生死考驗 那個中年男子氣勢不弱,身手不凡,步伐也敏捷。他扣住明台的手腕,抬腿就是一腳,動作迅如閃電,轉似旋輪。明台就勢低頭,閃身讓過「飛腿」,雙手齊來反擰那人的手腕,那人因左手拎著一隻皮箱,右手撤下,沖拳一條線,曲而不曲,直而不直,襲奔明檯面門。 明台刀行如燕,刺如鋼針,守住門戶,殺向目標軟肋。 刀逼近身,忽然,明台注意到那人手上的箱子是朱紅色的,皮箱上的玉蘭花銅鎖很顯眼,直接刺激到明台的視覺神經。 此人手上拿的是明鏡的皮箱,他該是姐姐的朋友、同人,還是下屬? 明台一下就遲疑了。 那人看准機會,出拳淩厲,擊中明台的前胸。明台步伐踉蹌,回身穩步,順過刀鋒,回頭再看。 中年男子眼光明亮,站如釘立,身具威武、凜冽的氣概。 「錯了,不是他。」一聲驚呼。 明台氣得,氣得直想踹於曼麗一腳。 「不是他。」於曼麗很失望地說。 阿松滿頭汗地跑過來,直喘氣。他用手指著明台和於曼麗,又指著自己的膝蓋,臉色煞白,說不出一句完整話。看得出來,他一直拉著於曼麗,直到於曼麗踢了他一腳。 明台一轉身,身後人像影子一樣消逝了。 只在一瞬間,那個「神秘人物」像空氣一樣蒸發在空曠的長夜裡。明台不知是什麼緣故,心裡淡淡升起一絲莫名的憂鬱情緒及一層疑雲。 在開往機場的汽車上。阿松一直說要上報,一定要上報。剛出道的新人居然公然違抗上級的命令,簡直反了。 於曼麗不說話,臉陰沉得厲害,厲害到人見了都發怵。 明台說話了,很簡單:「你要多少錢?」 阿松愣住,道:「什麼?」 「多少錢,你就閉嘴?」 阿松說:「這不是錢的事。」 明台從口袋裡掏出五張法幣,總共二百多塊。 阿松瞄了瞄錢,二話不說,把錢收了。 汽車裡恢復了平靜。 兩枚中校軍銜、上尉軍銜的肩章及五等雲麾勳章一枚,光輝奪目地擺在戴局長的辦公桌上。 明台和於曼麗穿著筆挺的軍裝,筆直地站在他們軍統局最高長官戴笠的面前。戴笠一臉春風得意,說:「首先,我要祝賀二位殺敵建功,一舉剷除了日本天皇特使與華北戰場駐屯軍總參謀長多田喜二郎。明台你這次出手不凡,可謂一鳴驚人。總裁電令嘉獎,授五等雲麾勳章一枚,晉升中校軍銜。」 明台的嘴角上揚,洋溢出陽光般的燦爛微笑,他止不住悄悄回眸看於曼麗。於曼麗則面無表情。 「當然,還有你的生死搭檔於曼麗,從即日起,徹底革除死囚的身份,予以恢復人身自由。」戴笠走到於曼麗跟前,說,「你的特赦令即日起生效。你現在是一名堂堂正正的党國軍人了。」他在她耳畔說,「恭喜你,立功受獎,破格晉升上尉軍銜。」 於曼麗說:「卑職戴罪之身,蒙局座提拔於羅網之中,自當鞠躬盡瘁,報效党國。」畢竟是風塵出身,懂得官樣文章,對答得體。 戴笠很滿意。 副官阿松替他遞過五等雲麾勳章。戴笠親自替明台授勳。 明台立正,說:「謝局座栽培。」 這一句讓戴笠很受用,嘴上卻微笑著糾正道:「是党國栽培。」 「明台自當奮勇殺敵,報效國家。」 戴笠嚴肅地再次糾正道:「報效領袖,報效党國。」 「是。」明台答。 戴笠從副官手上接過中校軍銜,正要替明台佩戴。明台猶豫起來,說:「局座。」戴笠看著他。明台躊躇了一下,硬著頭皮說:「我的少校軍銜被王主任給『擼了』。」 「是嗎?」戴笠忍著笑,似乎是第一次聽到,故意很關切地問,「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明台的眼光依舊平視戴笠,繃直了身子,說:「半個月前,明台有違校規,冒犯師尊,私逃下山,該當責罰。」 戴笠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他說:「很好,好極了。他沒有上報,你沒有隱瞞。他沒有報呈上峰,是存了一份惜才愛徒之意,你沒有隱瞞,說明你胸懷坦蕩,有功而不自恃。你由少校晉升為中校,實乃實至名歸!明台,小老弟,你當之無愧!」他替明台佩戴好了肩章。 接著,戴笠也親自替於曼麗佩戴了軍銜。 此時陽光普照,天地間一片輝煌燦爛,猶如明台此時的心境。雖然,行動中在他看來有一小段不愉快的小插曲,總算是於大局無礙。 蔣總裁的電令嘉獎和戴笠的親自授勳章,讓明台吃了一顆定心丸。 明台辭別戴笠的時候,送給戴笠一套西裝,說是略表寸心。戴笠沒有謙讓,直接拿過來,當著明台和自己的副官就拆了包裝袋,他還取出衣服來大概比肩試了一下,說:「很好,很合身。」並于無意中詢問明台,有沒有給王天風買。 「當然有買。」明台說,「就算不給大哥買,也要給他買的。」他私下裡依舊稱呼戴笠是大哥,偏偏戴笠喜歡有一個敢跟自己稱兄道弟的大男孩。 「王天風比大哥還重要嗎?」戴笠納悶,「這是什麼道理?」他很感興趣。 「縣官不如現管。」明台說。 「哦。」戴笠暢快地笑起來。才說他成長了,心中無塵埃,他馬上就以另一種方式告知你,我還小,稚心在紅塵。 明台走後,戴笠把那一套新西裝擱在椅子的扶手上,陷入一陣沉思。副官向他彙報:「局座的專機已經替他們準備好了。」 戴笠看看新西裝,眼前浮現明台稚嫩純真的笑容,心中有些不落忍,說:「你跟王天風說一聲,別太狠了。」 「是,局座。」副官立正、轉身,欲走。 「等等。」戴笠又低頭想了想,說,「鍛鐵成鋼,有如化學『提純』,哪有不經烈火灼燒的道理?」他來回踱步,副官不敢動,等著他的結論。 沒有結論。 戴局長用無序且漫長的踱步和有節奏的鐘擺代替了結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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