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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祥嬪順著磷粉線到了火場,那線清晰地蔓延到鴉片車前。祥嬪愣了愣,環顧一圈上前查看,常喜的屍體倒趴在車邊,祥嬪上前推了推他,常喜翻過身來,七竅流血。祥嬪難以置信地叫道:"常喜--"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慢慢往後退去。

  就在這個時候,四周燈火通明,廣海帶著大批侍衛將她團團圍住。"你們想幹什麼?"祥嬪喝道。廣海道:"祥嬪娘娘,驍騎營接到密報,有人私藏鴉片--"祥嬪怒斥道:"混帳,你敢懷疑本宮--"廣海又問:"敢問娘娘,您這麼晚了出來幹什麼?"祥嬪卻支吾著回答不出來。

  廣海拱手又道:"此事外臣不便處理,請娘娘隨微臣前往慈甯宮,交由太后聖裁。"祥嬪分辯道:"此事與本宮無關。"廣海仍只是道:"太后自有道理。"祥嬪看了廣海一眼,厲聲說道:"好你個榮廣海,本宮記住你了。"

  慈甯宮的正殿上,總管張一德出來吩咐道:"太后有旨。"眾人忙跪下接旨。"哀家身犯胃疾,無法下床,祥嬪私藏鴉片一案暫時交由全妃代為處置。"

  全妃承旨道:"臣妾一定不負太后所托。"張一德朝全妃拱了一拱手:"那奴才就告退了。"

  待張一德離開,全妃高坐在堂上,望著底下跪著的祥嬪,心中滿是得意。廣海和侍衛們捧著鴉片進來,回稟道:"回娘娘話,微臣在景仁宮裡搜出鴉片數十包,照情景看,應該已經放置好一段時日了。"

  全妃將目光調到祥嬪臉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祥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姐姐想揭我的短可不是一天二天了,今兒我犯在你手裡,還有什麼可說的?要殺要剮隨便你。"

  祥嬪斥道:"大膽賤婢,你私運鴉片,人贓俱獲,你還敢說是欲加之罪?"

  祥嬪反諷道:"什麼人贓俱獲?抓我的人,是全妃娘娘的侄兒,判我的人,是全妃娘娘本人,外面的人或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本宮的心裡可跟明鏡似的。"全妃冷笑:"事到如今你還能嘴硬,好,本宮倒要看看你可以嘴硬到什麼時候?來人啊,給我打--"

  侍衛們欲上,祥嬪卻將眼一瞪:"本宮是皇上親封的祥嬪娘娘,誰敢動手就是大不敬!"侍衛們停住腳步,不敢上前。

  全妃道:"想不到你死到臨頭,還有那麼點餘威,行,本宮給你留面子,只要你告訴本宮,你的鴉片是從哪裡來的?宮外還有些什麼同黨,本宮可以免你皮肉之苦。"祥嬪故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的同黨啊,不多,只有一個,就是你--全妃娘娘--"

  全妃發了怒:"住口,把她拉下去關起來,沒有本宮的命令,誰也不許見她。"侍衛們上前去押祥嬪。忽然祥嬪撲上前去,一口咬在全妃的手上,頓時鮮血直流。侍衛們忙將祥嬪拉開,祥嬪狠狠道:"鈕祜祿·繡心,你以權謀私,支手遮天,我就算化為厲鬼也不放過你,哈哈哈--"全妃喝道:"拉下去--"

  侍衛們將祥嬪帶走,可是遠處仍依稀傳來祥嬪尖銳的叫聲。全妃握住傷口,不由得凝住了。

  夜間洗漱時,香穗不解為何全妃仍蹙著眉,全妃緩緩說道:"香穗,你有沒有想過,祥嬪是在火場被抓到的,今晚三更常喜約了我們在火場見面,萬一去的不是祥嬪,而是我們的話……"香穗醒悟道:"娘娘是說,祥嬪做了我們的替死鬼?"轉而又問道,"到底是誰要害我們呢?"全妃也是搖搖頭:"不知道,常喜已經死了,除了那個始作俑者,沒有人知道。"

  香穗忽然說道:"對了,今天白天的時候,鐘粹宮有賊人闖入,榮都尉還帶人進宮了,這兩件事會不會有什麼聯繫?"全妃挑眉:"你的意思是秀女中有人想對本宮不利?"香穗道:"娘娘你想,鴉片要經過神武門運進來根本不可能,只有秀女的家人才有機會借著探望的名義往宮裡送東西。"全妃點頭:"秀女都是上八旗的滿洲貴族,她們要對付本宮,顯然是因為她們的父兄跟本宮政見不同,照這麼看得馬上找出這個人才好,否則本宮的頭頂就好像懸著把劍似的,隨時都會面臨危險。"香穗問道:"娘娘想怎麼做?"全妃搖頭道:"暫時還沒想到,不過這個人既然藏身在秀女當中,本宮自然有辦法讓她現身。"

  香穗服侍著全妃睡下,全妃只是睡不著。窗外一彎新月如鉤,全妃輕輕歎了口氣,自從她回到這紫禁城開始,就沒有一天能夠安心的。

  雪臣一直等在辛者庫的門口,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天亮了才看見西林春從遠處走來。雪臣攔在了她面前:"你去哪兒了?"西林春見是他先是驚奇,轉而冷語道:"不關你的事。"雪臣仍是問道:"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你想陷害全妃娘娘。"西林春面露驚訝地看著他。

  "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告訴我為什麼?"雪臣說道。西林春反問:"有這個必要嗎?"雪臣攔住她:"當然有。"西林春繞過他往前走:"可我認為沒有。"雪臣跟上來喊:"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西林春冷笑道:"玩火又怎麼樣,即使這把火把我燒焦了,烤沒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跟別人沒有關係。"雪臣一把握住她的手,望著她的眼睛:"我在你心裡是別人嗎?"西林春避開他的眼睛,答了一句是。

  雪臣恍惚地鬆開手:"我不知道你跟全妃娘娘之間有什麼恩怨,我也不想再解釋我和祥嬪娘娘之間的關係。我只想告訴你,全妃娘娘是個好人,如果你傷害她,我會阻止你的。"西林春冷笑:"你這話是不是說得太晚了,此刻全妃娘娘大概已經在內務府的大牢裡了。"雪臣對她陳述道:"在內務府大牢的不是全妃,是祥嬪。"西林春驚訝:"怎麼會這樣?"雪臣道:"我說過我會阻止你的。"

  西林春冷笑出來:"你?原來是你?這麼快祥嬪娘娘就成全妃娘娘了,你可真是老少皆宜啊--"雪臣氣急,抬手狠狠打了她一個耳光:"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想的那麼齷齪。"說完轉身離開,西林春撫著自己通紅的臉龐一動不動。

  蘭軒拉著西林春跑,進了鐘粹宮內院後見煙花漫天飛舞,西林春問道:"什麼事呀,神神秘秘的?"抬頭環顧一眼,驚歎極了。蘭軒從旁邊問道:"怎麼樣?漂不漂亮?"西林春讚歎:"哇,好漂亮。今兒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大張旗鼓?"這時,景珍點燃一個煙花過來:"今兒是慶祝你脫離苦海,不用嫁給太監的好日子,當然要隆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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