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大長今 | 上頁 下頁 |
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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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長今,御醫女便連聲催促道。隨著御醫女的催促聲,男人們紛紛把視線轉向了長今。 「哇,真是不得了!要不是大監讓全部叫來,還差點兒錯過了呢。」 「誰說不是呢。還在那兒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給內贍寺正大監斟酒!」 那個人稱內贍寺正的傢伙努力集中渙散的目光,滿臉淫笑地上下打量著長今,這張臉不是別人,正是樸夫謙。他依附于吳兼護,從崔判述商團中謀取私利,中飽私囊,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爬上了內贍寺的最高位置。 內贍寺主要負責供應各宮各殿日常用度,賞賜二品以上官員酒和菜肴,另外也負責賞賜倭人和女真人食物和織布等,是一處掌管巨大財富和實權的油水衙門。 長今眼睛一眨也不眨,虎視眈眈地盯著樸夫謙。 「沒看見大監大人正等著嗎?還不趕快坐到大監身邊,好生伺候!」 御醫女焦急萬分,連連催促。然而長今仍是紋絲不動。不管為母親和韓尚宮伸冤昭雪多麼重要,也不能給樸夫謙斟酒。她們兩位泉下有知,一定也是這樣想的。 「啊哈,還不快點兒就座,幹什麼呢?」 「算了。這孩子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吧?」 「是的。」 「可能還害羞吧。」 「真對不起,大監大人。」 「你叫什麼名字啊?」 事到如今,長今沒有理由不說出自己的名字。 「徐長今!」 「哦,長今?我想嘗嘗你給我倒的酒是什麼味道。醫女斟酒有利於身體健康嘛,是不是啊?」 「我不斟酒!」 「為什麼?」 「不管上藥還是敬酒,誠心最為重要。我倒的酒裡沒有誠心,只有痛恨!」 「你是說痛恨?」 「是的。」 「我的名分是國家的工曹判書。你一個卑賤的藥房妓生為我斟酒,不感到莫大的榮幸,反而說什麼痛恨?」 「因為我的誠心只獻給病人,而不是私人的酒宴!」 「你說什麼?」 樸夫謙惱羞成怒,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子。御醫女誠惶誠恐,慌忙站起身來。長今哪裡還顧得上這些,逕自沖下雕龍石欄,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瑞蔥台。 第二天,長今又被御醫女叫了過去,不料銀非早已站在了那裡。依照慣例,只有第一名的醫女才能進內醫院,而這次破例,就連第二名的銀非也被選了進去。因為銀非不僅在學徒期間就成績突出,而且她的處方箋同樣出色,惠民署的醫官們難分伯仲。甚至有傳聞說,內醫院非常欣賞銀非的才華,早就將她確定為內醫院醫女的人選了。不管怎麼樣,對於長今來說,她並不討厭學徒期間與銀非的競爭。 「就算立刻把你們兩個趕走,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你們以為那是什麼場合,竟然也敢說走就走?」 御醫女怒氣衝衝地高聲大喊,仿佛真要把她們兩個立刻趕走。 「國王殿下為了表彰朴夫謙大監的功勞,所以親自賜宴。誰想到讓你們兩個賤人弄得敗興而歸,殿下震怒不已。你們說,應該怎麼補償?」 只看御醫女的臉色,就知道她為了平息昨天夜裡的風波而忍受了多少屈辱。即使這樣,畢竟覆水難收,現在說後悔也沒有用了,剩下的事情就只有接受懲罰了。 「你們兩個剛剛成為醫女,還不懂得怎樣分辨事理,所以犯下了這樣的錯誤。這次我先原諒你們。從今往後,如果再敢輕舉妄動,我就把你們貶為地方妓,知道了嗎?」 所謂地方妓,指的是京妓之外的另一種妓女。隸屬於官廳的妓女共有京妓和地方妓兩種,地方妓中如果有姿色出眾且才華過人的則被選拔為京妓。這兩種妓女只是所屬地域不同而已,在陪酒侍宴、跳舞賣笑方面並沒有兩樣。 「我說的不對嗎?怎麼不回答?」 「不管御醫女嬤嬤怎麼說,反正我是絕對不會斟酒的!」 聞聽此言,不僅御醫女驚詫不已,就連長今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轉頭去看旁邊的銀非。 「什麼?」 「我想成為醫女,可不是為了給別人斟酒。」 「你竟敢如此放肆!難道你忘了醫女是賤民的事實了嗎?身為賤民,志氣之類又有什麼用呢?兩班貴族讓你幹什麼,你就得乖乖地幹什麼,這才是賤民的本分!如果敢於違抗貴族的命令,那是要殺頭的,難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如果活著必須為男人倒酒,我寧願選擇死!」 「什……什麼?」 御醫女都要被氣瘋了,而銀非仍是毫不退讓。她那義正嚴詞、滔滔不絕的樣子,連長今都在為之隱隱擔心。以她這樣寧折不彎的品性,作為醫女的將來絕對不會平坦順利的。 御醫女強作鎮靜,收拾起了剛才的表情,開始對銀非好言撫慰。 「妓女和醫女,兩者都隸屬於官廳。在身為賤人、服務國家這點上是有共同點的。妓女的服務是展示歌舞的技藝,醫女的服務是展示為患者治病的醫術,兩者身份相同,目的也是一樣的。不過是讓你臨時以妓女的身份服務,值得你豁出性命來嗎?」 「即使兩者身份相同,為國家服務的目的也相同,但是治病救人和陪酒侍宴的意義還是判若天壤。再說了,國王殿下不也嚴令禁止醫女參加宴會嗎?」 「那不過是法令,現實卻是現實!」 「如此說來,該受懲罰的不是拒絕倒酒的我們,而是違反王命的士大夫!」 銀非唐突的回答讓御醫女啞口無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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