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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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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不知道霍山這麼熱鬧!」聶青瀾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感慨。 李承毓笑道:「那是因為前些年兩國戰亂太多,商貿往來多有限制,這裡其實是最大的黑市,而且多是晚上交易,白天根本看不到這種景象。」 「果然要先「安居」才能「樂業」。」她發自肺腑地由衷感歎。 他順勢附和,「所以對於百姓來說,安樂祥和是最重要的。」 他們到達驛站的時候,司空晨還沒有到。此地的驛站歸屬於血月,李承毓見驛站的官吏要讓他們住進東廂房,立刻阻止。 「東面房算是正房,應當給貴客居住,我們還是住西廂房吧。」 於是所有跟隨他而來的官吏兵卒,都住到了西邊。 「按行程推斷,他們還有半日就到了,殿下要休息一下,或是出去走走轉轉?」李承毓問道。 「不了。」聶青瀾的心中很是緊張。還有半日就要見到司空晨了,自己卻不知道第一句該和他說什麼?若是他問起她這一個多月來在血月的進展,她該怎麼回答?說她幫著李承毓殺了一批山賊,這是她唯一的功勞? 楊帆見李承毓走了,小聲對她說:「將軍,外面的廣德茶樓,有人等您。」 她狐疑地看著他,「什麼人?」 「對方不給透露,只說將軍去了就知道了。」楊帆笑得神秘又得意。 聶青瀾出了驛站,驛站的站長忙問道:「您要出門?」 「去外面走走。」她不想讓李承毓知道,便說:「我去一下就回來,不必告訴丞相大人了。」 「您要去哪裡,要不要派個人送您過去?」 「不必,我只是隨便轉轉。」 她帶著楊帆離開驛站,一路打聽找到了三條街外的廣德茶樓,茶樓不算大,只有兩層樓高,在繁華的霍山一帶只能算是個中等鋪面。 走進去之後,楊帆正和掌櫃的低聲說話,然後掌櫃笑眯眯地一伸手,「客人在雅間等您,上樓右手邊第二間就是了。」 「將軍,我就不陪您上去了。」楊帆說。 聶青瀾覺得今日的楊帆神情有些怪,顯得格外高興。她一步步上了樓,找到第二間房,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屋內只坐著一個人,青衣長衫,極為簡樸,面朝著樓下的小街,背對著房間的門。但只是這一個背影,就讓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陛下……您幾時到的?」她沒有想到,司空晨竟然先一步來到這裡。 他回過頭來,一個多月不見,他的風采依舊,眉宇間更多了些驕傲的神色,連笑容都比做太子時張揚了許多。 「兵不厭詐嘛,你難道忘了這個道理?」他站起身,神情也似有些激動,「青瀾,沒想到我們這麼快便能見面吧?」 「微臣參見陛下。」她像過去一樣本能地屈膝行禮,卻被他一把拉起,「這裡又不是朝內,不必行禮。你現在身份不同,是血月的公主了,更不必和朕行這種大禮。」 當他的手握住她手腕時,她狀似不經意地將手輕輕抽出。 「陛下是一個人到的嗎?為什麼沒有看到護衛在您左右?」她蹙著眉,「太危險了,這裡畢竟是血月的地盤。」 「朕看李承毓還是個講理的人,應該不會下這種黑手。」司空晨笑道,「而且不撇開他先單獨見你一面,朕不放心。怎麼樣?這一個月在血月過得如何?他們有人為難你了嗎?李承毓這個人是不是可信?」 和信中一樣的口氣。 聶青瀾暗暗心想,他如此急切地要先見到她,其實不過是為了知己知彼罷了,倘若今日他等的人不是她,也依然會有這樣的地點、這樣的會面、這樣的詢問。 「陛下,血月國朝內矛盾重重,吏部尚書何維仁、定遠侯爺上官榮與李承毓最為不和。不過前日李承毓已經借山賊之事,將何維仁下獄了,剩下上官榮一人孤掌難嗚,應該很難再起事端。只是此人依然需要留意,他對我們司空朝極不友好,對微臣也頗有微詞。」 「嗯,這些朕略有耳聞。」司空晨看她一眼,「聽說李承毓被困西山時,你還去救他?」 她平靜回答,「李承毓一心致力兩國友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讓他命喪西山,對司空朝百害而無一利,所以微臣不能讓他死。」 「朕倒不這樣認為。」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陰狠,「越是這樣的人才越不該在血月立足。倘若他死了,血月沒有可以擎天的棟樑,豈不就成了散沙一盤,最易攻破?」 聶青瀾怔了怔,「陛下已經決定要和血月開戰了嗎?」 「當然不會,起碼眼前不會。」司空晨笑道,「現在你在血月,朕總要顧及你的安全,更何況現在師出無名,我平白開戰並不佔便宜,幾時你能扳倒李承毓再說吧。對了,李承毓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讓你當女皇?」 她低下頭,「應該是真心的,但是朝內還有阻力。」 「嗯,先借他的手將你送上女皇之位再說,看來這個人還有可利用的價值。」 他打量著她,「朕聽說,這個人對你倒是頗為殷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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