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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令狐笑最近的政績正是反舞弊,此次科舉更是要嚴查的。你聽我的,就別把試題拿回去。」

  宇文柔將小圓臉皺得快像小包子了,咬了半天的牙,還是搖頭:「爹讓我做的事情我不能不給他辦好,我只負責把試題帶回去,至於結果怎樣……聽天由命咯。」說著她又瞪了那人一眼:「小賀,我警告你啊,如果你有什麼大事隱瞞我,我可是會翻臉的!」

  「放心,我也捨不得你這個俏佳人去坐那冷冰冰的牢房啊。」

  他笑著再捏了捏她的小圓臉,他的燦爛笑顏和她的愁眉不展成了一對鮮明的比照。

  小賀,原來又是小賀……

  令狐笑放下手中的書簡,清冷的眼波投向匆匆趕到正擋了眼前光線的那個人,聲音幽沉:「出去,想想該怎麼進來。」

  令狐琪,令狐家排行十三,自小就跟隨在令狐笑的身邊,由他一手調教,但是兩個人的性格卻是南轅北轍。令狐笑沉穩冷靜,深不可測,令狐琪卻是年少活潑,喜怒哀樂總是形於色。

  令狐琪生平最怕的人就是令狐笑,本來一肚子的話在令狐笑的寒眸面前只得生生咽了回去,退後幾步,又敲了敲門,小聲說:「七哥,我可以進來嗎?」

  令狐笑哼了一聲,令狐琪方才重新踏進房門,「七哥,我得到一個特大的消息,所以趕著來告訴你。」

  令狐琪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剛才我去蓮花巷,在那裡的茶樓遇到……」

  「你去蓮花巷做什麼?」令狐笑插話問道:「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要去那邊。城南的地界多是宇文的府邸,蓮花巷的附近就住著宇文家的老頭子,他向來看我們不順眼,如果趁機殺了你,只怕連屍首都找不到。」

  「沒有那麼可怕啦,」令狐琪被他說得毛骨悚然,笑著說:「只是聽說那邊新開了一家茶樓,來了個說書算命的,很有意思,所以忍不住湊過去看熱鬧。」

  「說書算命,是說書,還是算命?」

  「兩個都可以啦,」令狐琪一察覺令狐笑的眉毛有動,就趕快說:「你千萬別罵我貪玩,也幸虧我去哦,還真的是去對了,因為我發現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七哥,說出來你可別不信,有人正在那間茶館賣今科考題呢。」

  令狐笑的眸子陡然一亮,聲音更沉:「你確定?」

  「是不是鐵定的考題我也不知道,畢竟我沒看過,不過對方出價很高,我留意到進出這間茶館的人有不少都是舉子的樣子,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和掌櫃打了招呼就到樓上去了,然後過了一會兒下來,每個人都是喜笑顏開的。」

  「僅憑此一點不能確定那就是在賣考題。」

  「當然當然,所以我就和掌櫃的打聽,我說看起來樓上還有好玩的,我能不能上去?掌櫃的大概是看我面生,對我很警覺,只說樓上是給貴客準備的,不接待散客。於是我悄悄跟蹤了一名剛出店的舉子,就聽他和門口等候的朋友說:今科總算有指望了,貴雖然是貴了點,但只要是真的,就可保證此科高中。」

  令狐笑噙著一絲冷笑:「果然有活得不耐煩的。」

  令狐琪看他動了心思,立刻興奮起來,「七哥,讓我去吧!我帶上一隊人馬把那個掌櫃的抓起來。」

  「不。」令狐笑斬釘截鐵地說:「你去通知令狐雄,立刻調集人馬在城東門等我。」

  「七哥要親自去抓人?」令狐琪有點驚訝於他的「興師動眾」。

  「不是去抓人,」令狐笑陰冷地說:「是去封樓。」

  威武將軍令狐雄本來只是聖朝王陵的護陵將軍,近幾年因為受到令狐笑的栽培,官職一提再提,現在皇城九門都是由他負責。

  得到令狐笑的緊急密令,他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立刻調集了五百精兵趕到了地點。

  令狐笑並沒有過多解釋此次行動的細節,只是說了一句:「看我的眼色行事。」

  五百精兵就埋伏在蓮花巷的四周,那間茶樓名叫「飄香樓」,令狐笑只和令狐雄結伴走了進去,連令狐琪都被令留在府內,不得跟從。

  乍一進門,樓內無論是茶客還是跑堂掌櫃,都不由得抬起頭,驚詫地看著他們二人。

  令狐雄忍不住低聲笑道:「這些人看我們的眼神有點像在看黑白無常啊。」

  這句話雖然有點玩笑,但也不算誇張。

  兩人中,令狐笑皮膚白皙,雖然穿著低調,但掩飾不住貴氣四溢,冷得優雅;而令狐雄倒是黑鐵塔一樣的外貌,武人之風因那張刻滿了風塵的臉更加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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