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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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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我是因為我長了這樣一張臉嗎?」歐陽雨軒苦笑,「豔娘,其實我也麻煩到你們了,這些年在暗中照顧我的人有很多,我並不想這樣,讓你們為了我,耽誤自己的一生。」 「沒有啊,要說是托少主的福,我們才可以到外面看看這大千世界,與原來想的完全不一樣呢。」豔娘躬身致意,「少主的心真不應該背負這麼多的壓力,其實大家都是心甘情願追隨少主的。當然,大家最想看到的,是少主真正開心,找到自己的幸福。」 「你們覺得我不開心嗎?」他微微詫異。 「少主總是對每個人都笑容可掬,但是這樣的笑容並不見得發自真心啊。」她誠懇地說:「這些年裡,我只見少主在趙姑娘面前無拘無束地笑出聲,對其他人則過於溫文爾雅了。」 「她?」歐陽雨軒一低眉,「我在她面前真的有些放肆了嗎?」 「不是放肆,是自在。」 他沉吟著,似在自言自語,「但為何偏偏是她?她有什麼好的?」 「趙姑娘的好屬下說不上來,但是少主一定是在心底認真品味過的吧?」 歐陽雨軒看著她,展顏道:「豔娘,這些年你的膽子的確越來越大了,以前你不敢這樣和我說話的。」 「請恕屬下無禮。」豔娘又欠了欠身。 「算了,我也不是要和你端什麼主人的架子。」歐陽雨軒笑道:「反正這些年你早已像是我的親人一般。馬車準備好了嗎?我要去拜訪逐月宮主了。」 「已備好,我家那口子親自趕車,少主可以放心。」 歐陽雨軒走出幾步,又回頭說:「對了,我去東遼的事情,不要告訴那邊的人。」 「少主是想來個出其不意?」豔娘笑問。 他搖搖頭,「因為我也沒有確定好自己的心。」 吻了那個野公主並不在他的謀劃之內,所以他的心也有些亂了。 事實上,當初去宮裡見她就是一步錯棋,遇到趙蝶衣之後,他好像步步皆錯,完全被她攪亂了計劃,現在,更是錯誤地直接招惹到她,這也就是為什麼她跑掉,而他沒有去追的原因。 因為他不知道追上之後又該說些什麼。 明知道那個野公主不好惹,可他偏偏要攬上這個麻煩。徐婆婆也好,豔娘也好,都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但是他偏偏要墜入其中。 這野公主是美,但是比她美的女子他生平還見過許多,其中不乏對他傾慕、甘願投懷送抱者,有哪個女人像她這樣,動不動就對他橫眉冷對,出言譏諷,像只好鬥的小母雞? 猛地,他悚然一驚,該不會就是因為這丫頭是個如此與眾不同的野公主,所以他才會動了凡心? 他揉著眉心,今生從未像現在這樣心緒煩亂過。 無論如何,先見到逐月,將她救出來再說吧。既然招惹了,總要負責到底,更何況還要一起去東遼,那裡才是他們真正的麻煩所在。 趙蝶衣被關在一間佈置極為講究的華麗房間裡,但是與皇宮中不同,沒有那些奢華的擺設,而是更加精巧。 她沒想到所謂的追雲宮竟然是在山腹之中,這宮殿修建得如此隱蔽,難怪她在皇宮內從未聽說過。 「本宮的追雲宮也有上百年的歷史了,不過迎接趙姑娘這樣的貴客還是第一次。」逐月親手為她奉茶。 她毫不在乎地接過茶杯,笑道:「不會是第一次吧?歐陽雨軒難道不是比我更貴的貴客?」 逐月沉默了一瞬。「在本宮心中,他不是客。」 「是追雲宮未來的男主人?」趙蝶衣戲謔地說:「可是你卻沒有足夠的誘惑力能讓他留下來。」 「像雨軒那樣的男人,一生喜歡漂泊,但是總有一天需要安定下來,追雲宮就是他最好的安身之所。」 「這麼有把握?」趙蝶衣挑著眉問:「憑什麼?」 「因為本宮對他有真心。趙姑娘難道沒聽過『黃金易得,真心難求』這八個字嗎?」 「沒有。我只聽說過兩情相悅和……剃頭擔子一頭熱。」 逐月並不生氣,微笑道:「趙姑娘大概以為本宮就是那個剃頭擔子吧,但是本宮起碼有如此的自信,也有足夠的手腕,趙姑娘有什麼可以拿來和本宮爭的?」 「和你爭?」她脫口而出,「我從未想過要和你爭。」 逐月眼睛一亮,「這麼說來,趙姑娘對雨軒無意嘍?」 趙蝶衣乍聞這句話,心又開始亂了,對他無意,也就是絲毫沒有對他動過情?要承認這一點並不難,但為什麼口卻如此地難開? 見她遲疑不定,逐月又陰沉下臉,「若你要和本宮爭,本宮勸你還是早點放棄為好。本宮雖不喜歡殺人,但是為了雨軒也會不惜做出一些非常手段。」 趙蝶衣最不喜歡被人威脅,從小到大她向來吃軟不吃硬,聽逐月這麼說也忍不住冷笑反擊,「你以為歐陽雨軒是你面前的這杯茶,由得你拿來拿去?他喜歡誰是他的事情,我管不了,你也一樣。」 「好漂亮的託辭。」逐月笑得很幹,「看來趙姑娘是不準備和本宮好好談條件了,那只好請趙姑娘在此稍作休息。本宮要整裝,想來一會兒雨軒就要來了,本宮要去迎接。」 趙蝶衣隨手一擺,「請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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