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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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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頭怦的一下,被這小男孩的話打中了心中的隱痛。 她收起所有的暴躁,態度軟化,「那怎麼辦?我再幫你釣一條好不好?」 「就憑你?」小男孩不屑地打量她,「手腳那麼乾淨,一看你平日不幹活,你就是坐上一整天也釣不上來一條魚!」 趙蝶衣被他說得心頭惱火,但還是按捺住要發作的脾氣,問:「你想怎樣?」 小男孩的眼珠轉了轉。「你現在賠我錢,要不然就到我家裡去,照顧我娘一天。」 「讓我去當你娘的使喚丫頭?你知道我是誰嗎?」趙蝶衣真要怒了。 小男孩更不耐煩地說:「不來就賠我錢!不多,二十個銅錢就好。」 「不就是二十個銅錢嗎,我……」趙蝶衣突然想起來,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一文錢了,看著這小男孩黑黝黝的臉,她的氣焰一點點低落,思忖片刻,重重一點頭:「好,我跟你去見你娘。」 小男孩吃了一驚,大概沒想到趙蝶衣會答應他的要求,又立刻咧著嘴笑道:「好啊,你跟我來吧!」 她跟在他的身後,沿著江邊向村子的另一頭走去,漸漸地,他們走到一條小漁船旁;小男孩一指。「我娘就躺在裡面,你去吧。」 趙蝶衣疑惑地問:「你不上船,你娘怎會知道我是誰?」 「你怎麼這麼囉唆,你自己和我娘說,她不就知道你是誰了嗎?」 趙蝶衣踏著木板上了小船,剛剛掀開棉布帷簾就大吃一驚,只見坐在裡面的並不是什麼生病的漁婦,而是優雅美麗的逐月宮主。 「趙姑娘,本宮等你很久了。」逐月微微笑道。 趙蝶衣想轉身下船,卻發現木板已經被撤掉,一瞬間船也漂移開了好幾丈,除非她再跳到水裡,否則是不可能回到岸上去的。而那個引她來的小男孩,早已不知去向。 「趙姑娘,我勸你還是放棄跳船逃跑的念頭。」逐月在第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這裡四周都是我的人,無論你跳到哪裡去,都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而我也並非要你死,只是請你到我的追雲宮去住幾天,你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趙蝶衣故作鎮靜地糾正她,「你叫錯人了吧?我不姓趙,我姓歐陽。」 逐月笑顏如花。「趙姑娘不必瞞我了,本宮想知道的事情從來沒有查不到的,本宮想抓的人也沒有抓不到的。」 趙蝶衣回身看著她的笑臉,眉心一蹙,又緩緩舒展開,露出一派優雅威儀,淡淡道:「既然是請我作客,怎麼不見宮主的待客之道,茶呢?」 逐月驚異於她居然可以如此鎮定自若,從容應對,掛在臉上的笑容有一絲剝落。「趙姑娘不必心急,到了追雲宮,自然可以吃喝不愁。」 趙蝶衣已經認命了,所謂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逃跑無望,不如冷靜面對。她知道逐月雖然心中恨她,認定是她搶走了歐陽雨軒,但暫時也不會為難她。 看眼前的局勢,似乎逐月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是什麼,這總是不幸中的萬幸。 只是不知道歐陽雨軒能否儘快知道自己落難的消息,又會採取什麼行動來救。 那個無德的壞人,若不是他偷吻她,害得她負氣出逃,又怎麼會遇到現在這樣的危險。 歐陽雨軒真的是她的災星啊! 可是……可是……如今除了這個災星,她又能指望誰來救自己? 到底還是要依賴於他,那個「壞人」。 第七章 歐陽雨軒收到逐月送來的信兩,已經是近黃昏的時候了。 豔娘見他對著那封信看了很久,眉心都刻出了幾道刀痕似的印記,不由得問道:「少主,趙姑娘真的是在她的手裡嗎?她要你拿什麼去交換?」 歐陽雨軒漫不經心地開口,「可以交換的自然只有我。」 「可是少主不是已經當面拒絕過逐月宮主了,為何她就是不死心?」 「自古癡情女子不知凡幾,多她一個也不稀奇。」他側過臉,正面對著桌上的一面銅鏡,喃喃道:「長了這樣一張臉真的是災難,從小到大,它只帶給我無窮無盡的麻煩。」 「少主怎麼會這樣想呢?」豔娘安慰道:「有許多人都非常喜歡少主的,只是不敢在少主面前表達,而那些煩到少主的人畢竟只是少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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