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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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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你的人,是你的親人?」他小心翼翼地避開會刺痛她的字眼,不用刺字而用傷,但是問完之後他就後悔了,提及往事,仍足以讓她痛徹心扉。 原本尊貴的公主現是女皇的她,臉上卻被刺了個囚字,這無疑是莫大的屈辱。 她在登基之前就已經戴上這面具,顯然在更早之前,也許她還是個懵懂少女時,就已經遭如此的傷害。 是誰?這麼狠心,竟對一個如花般嬌豔美麗的女子做出這樣殘忍的事?只要想到她被刺字時的痛苦和害怕,東野鴻的整顆心像是被人用手捏緊,為她心疼,也為她憤怒不已。「不必說了,我再也不會問了!」他不想再看她痛苦,擁抱著她,輕撫著她的背。 蕭遙原本僵硬的身體,在他的撫弄下慢慢地溫暖了些,不由自主地蜷縮在他懷裡,任他以溫柔低沉的語調和輕如和風的細吻安撫著自己。 忽然她意識到自己竟然如此地依賴著他,捨不得離開。 可多親近一分,就對即將的分離多一分猶豫和遲疑。 不,再也不能這樣了!即使定秦劍沒有如約而至,她也不能留在這裡。 該是分手的時候了。 早該知道,來到他身邊,是個天大的錯誤。 第六章 被軟禁在驛館的一干北陵使臣,已經釋放出來。赤多方惴惴不安地在原地等候,許久,看到一輛馬車由遠而近馳來。待馬車停在他們面前,車門打開,從上面走下一男一女。 他急忙跪倒。「參見陛下。」 東野鴻暗暗推了蕭遙一下,在她的耳邊說:「他表面上是在參拜我,其實是在問候你。」蕭遙的臉已經用一方雪白的帕子蒙住,這是在下車前,他細心為她系上的。 她看著赤多方,對方眼中的擔心和焦急讓她回頭對東野鴻說:「陛下,可否讓我們單獨說幾句話?」 東野鴻看了她一眼,低聲說:「我希望你能掌握分寸,而不是把握機會。」他的話說到了她的心事,但她故作沒聽懂似的走到赤多方面前,問道:「北陵飲那邊出什麼事了?」 「北陵出事?微臣不知道啊。」赤多方否認,但眼神有些飄忽。。 她直盯著他的眼睛。「如果有事,你最好早說,否則一旦鬧出大事,你可是扛不起這個責任。」 赤多方這才支支吾吾地說:「陛、陛下到東都的事,被四殿下知道了,殿下非要過來接陛下,誰也攔不住,現在……大概帶著麒麟旗的人,越過國境了。」 「真是胡鬧!」蕭遙勃然大怒,「臨出國前,我一再囑咐你們不能讓四殿下知道這件事,就是知道,也要攔著他,怎麼能讓他過來呢?他才多大年紀?以他的性子,只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果他和東野鬧了起來,要我怎麼收尾?」 赤多方連忙勸慰她,「陛下,當務之急,讓臣先想辦法攔住四殿下,陛下這邊……也得儘快脫身,東都內我赤多人馬有千餘人,可以護送陛下出城。」 蕭遙卻皺緊眉頭。「你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赤多人雖然有千餘人,但是別忘了這是東都,只要東野鴻張張嘴,也能在瞬間集結萬餘東野人——算了,想辦法通知那邊,千萬不能讓四殿下過來!我在這裡了,東野鴻不會對我怎樣,可如果他來,難保東野鴻不會突然起了殺心。」 「是。」赤多方領命,忍不住偷偷瞥了眼不遠處正背負雙手,悠然踱步的東野鴻。「陛下,如果與東野談判無望,為何不……」 「不什麼?」蕭遙眸光一閃,「你想讓我殺他?」 「只要我們裡應外合,並非難事。而且,他對陛下似乎並無防備。」 赤多方的刺殺念頭立刻遭蕭遙斷然否決。「絕對不行!東野與北陵的爭端不是因他一人而起,也不會因他而終結。倘若我們殺了他,東野與北陵的仇怨只會結得更深!趕快打消這念頭,也絕對不允許你們任何人對他有這種念頭,聽見沒!」 她威嚴的喝令讓赤多方低下頭,輕聲應道:「是,臣知道了。」 「不僅知道而已,還要牢牢記住。照我的話行事!」 東野鴻緩步走來,「你們倆應該談得差不多了吧?要不要和我去旁邊的茶樓喝杯茶?」 雖然是問話,他卻不給蕭遙回答的機會,拉著她向不遠處的茶樓走去。待在茶樓坐定位後,東野鴻親自給她倒了茶。 「他剛才說了什麼惹你這麼生氣?」他端起茶杯,漫不經心地問:「他要你殺了我?」仕蕭遙一顫,杯中的茶灑出一點。他卻笑道:「別緊張,這種事很容易猜到。但我想,你必定是狠狠地斥責他不可有這種念頭,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她悶聲反問,卻已算是默認。 「別忘了,你我是同一種人,猜你的心思就和猜我的一樣。」東野鴻愜意地喝著茶。「你說過,我們的肩上各擔負一個國家,又說我們是兩座山,彼此欣賞。所以你在想什麼,我當然能猜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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