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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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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小姐不信我,不信公子,難道連自己也不信嗎?」她悠然說完,便逕自轉身離開。 以薛小姐的絕世姿色,有多少男人可以抵擋得了?而她只是個容貌平凡的小丫頭,兩相對照,還有什麼可值得這位薛小姐擔心的? 不到十二個時辰,就是公子與薛小姐的大婚典禮舉行之時了,最後的十二個時辰,離別之期也在步步逼近, 她還在遲疑,應當如何和公子道別最為妥當?是靜悄悄地離開,還是……直接面對他的面容,直接面對那即將到來的,未知的一切? 侍雪沒想到今天除了薛墨凝之外,還有人在等著和她聊天。 剛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就意外地看到門前有個人托著腮坐在那裡。 「初舞公子?」她驚詫地說:「怎麼坐在這裡?行歌公子呢?」 「幹麼看到我就要問他?我特意在這裡等你,等了快一個時辰了。」初舞大概真的是坐了很久,身下的雪花被他的體溫溶化了不少。 「這裡冷,公子還是到房內坐吧。」她推開門,他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覺得這裡更好,可以欣賞雪隱城的風景,不如你也陪我坐坐?」 看了他一會兒,她將受傷的腳小心地放到門前的臺階旁,一道陪他坐下。 「你的傷嚴重嗎?」初舞側過臉問。 「還好,黑羅刹每次傷我都是點到為止,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行走如常了。」 「那就好。」他松了口氣。 侍雪看著他,「初舞公子的傷好像也好了許多?」 「是啊,否則我也走不了這麼遠的路。」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又說:「侍雪,你家公子成親之後,你準備怎麼辦?」 她淡淡一笑,「自然是繼續服侍公子,還有城主夫人。」 「你自己就沒有別的打算嗎?」初舞悠然問道:「難道你就不想覓得一個良伴?」 「孤獨終老又有什麼不好?更何況,我的身邊還有這麼多人陪著,還有公子得伺候。」她不會在初舞公子面前說出自己往後的打算。 但他卻很諷刺地笑,「但是『你的』公子如今要變成『人家的』公子了啊?」 他面對侍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來找你嗎?」 「不知道。」雖然與初舞公子相鄰而坐,距離很近,但是卻沒有和公子在一起時的緊張心跳。 初舞又露出那頑皮的笑容,「我想問問你,如果我要帶你走,你肯不肯?」 出乎意料的一個問題,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要帶我去哪裡?」 「回我的起舞軒啊。我身邊一直缺少一個像你這樣體貼入微的下人,更何況,我覺得以你的姿質,做一個下人未免太可惜了。」 他的話似真似假,口氣也似實似虛,她皺了皺眉,「公子是在和我說笑嗎?」 「我親自來找你,自然不是在和你說笑。」他收斂起笑容,「難道要我板起面孔你才相信我說的是真心話?」 她仍然不解,「你的意思是,讓我追隨在你的左右?」 「你要是開不了口和雪染公子說呢,那就我去和他說,反正他身邊伺候的丫鬟無數,雖然你是不同的,但他也未必不肯放人,或者……」他詭異地笑,「我就和他說,是我看上你了,你也願意以身相許,希望他能成全。」 侍雪被他的話弄得啼笑皆非,但又觸動了她的一個心結,如果她直接和公子提起她想出城,公子肯定不會輕易首肯,但若有初舞公子的提議做為前提,公子或許不會阻攔得太過激烈。 初舞的眸光閃爍,「怎麼樣,侍雪?你應該看得出來,兩年前在天涯閣我就對你很有好感,更何況,我對你的疼愛並不見得比雪染公子少哦……」 說著說著,他的手已經悄悄抱住她的身體。 被別的異性如此親近身體,侍雪卻沒有半點恐慌的感覺,只是覺得他在玩鬧並不認真。 然而,就在此時,一根堅硬的冰棱像是射出的箭刺向初舞的眉睫,眼看就要刺中時,他抱起侍雪斜身避過,那根冰棱猝然刺到門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似乎要將門刺出一個洞。 「雪染公子駕到,諸神避讓。」初舞還是笑眯眯的樣子。 雪染就在四、五丈外,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到的,但是他的眸子比那根冰棱還寒冷,直勾勾地盯著兩人。 「放開她。」他咬牙切齒地說著,似乎要將初舞給咬碎似的。 初舞這才將抱著侍雪的手鬆開。「你的丫頭腳有傷又跑不動,你剛才用了那麼大的力氣,萬一傷到她怎麼辦?」 「我敬你是客,所以讓你三分,希望你能自重。」雪染慢慢走近,伸手對侍雪說:「過來。」 她的腳還沒有動,初舞又笑道:「你來得正好,我和侍雪有事要告訴你。」 雪染的手停在那裡,眼睛只是看著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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