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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不只牧場裡的工人,連完全不相干的潞也認識了臺北來的張學彬。

  “那個男人怎麼回事?把你的牧場當他家廚房嗎?”建築工人已全部撤離,留下潞獨自處理最後的收尾工作;他斜倚著門框,莫名其妙地問著桑清琅。

  “你還不是一樣?”桑清琅掀掀嘴角,不置可否。

  自從跟鬱婕出去吃過一頓晚飯之後,潞索性在牧場裡搭夥,趕都趕不走,臉皮比那個叫張學彬的傢伙還厚。

  “哪裡一樣?我們是兄弟。”潞露出無比璀璨耀眼的笑容。

  “一樣動我的女人腦筋。”做得那麼明顯,以為他是睜眼瞎子嗎?“收起你噁心的笑臉,那套對我沒用。”他又不是花癡!去!

  “唷呵!現在終於肯承認了呀?我以為你永遠不會說出來呢!”潞嘻皮笑臉的不以為意。“還是沒變呐,悶葫蘆一個。”對於感情。

  桑清琅睞了他一眼。“你是太閑了是不是?把你的工作做好,滾回臺北去!”

  “愛記仇的傢伙,我不過跟她去吃頓飯而已,有必要對我這麼厭惡嗎?”原來情人眼裡真的容不下一粒沙,尤其是像他這麼英俊的沙。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由鼻腔呼出一口氣,桑清琅此刻看起來還真像只熊,一隻煩躁的熊。“以後離她遠一點!”他太清楚潞的魁力了,這傢伙單靠那雙迷人的眼睛,就足以將全球的女人“通殺”。

  “你這是在防誰啊?我?還是她?”潞啞聲失笑,這只熊當真擔心過頭了,他不過是故意想引起他的嫉妒心,好玩嘛!

  可惜這頭熊沒上當,半點火花都沒看到,真無趣!

  沉默半晌,他悶悶地說:“她。”

  其實他很清楚潞的個性,他不會對自己的女人出手,但他的魅力太無遠弗屆,而自己又不確定鬱婕的心思,難怪他老是放心不下。

  “喔。”潞鬆開拳頭,他正準備送他一拳,如果他回答錯誤。“那你甭擔心了,那頓晚餐是我吃過最乏味的了,因為整晚我們聊的主角都是你。”說起來他還悶呢!那個水姑娘竟沒把他的電眼放進眼裡!

  “她說我什麼?”他總算有點興趣了。

  “想知道不會直接去問她?”無聊!都住在一起了,還來問他這個不相干的人。

  “那……再說吧!”轉眼間,他又縮回龜殼裡了,雙腿無意識地來回走動。

  “老兄,你可不可以別再這麼走過來晃過去的?再走下去,剛鋪好的地板早晚被你給磨出洞來。”為了他的荷包著想,潞好心地提醒他。“擔心她就去看看他們在談什麼,老在這裡窩著,幸運不會從天而降。”

  桑清琅頓住腳步。“我不想干涉太多,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是喔!我倒覺得你什麼都不說才危險,女人嘛,哪個不愛聽甜言蜜語?”這傢伙是個怪胎,他早知道的。

  他可以對任何人談笑風生、百無禁忌,唯獨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沒轍;越是在意,嘴就越拙,這回的症狀看樣子中毒很深,再這麼下去,要等到哪年才能喝到他的喜酒?

  “那種事是用做的,沒事掛在嘴邊幹麼?”他做得還不夠多嗎?她應該懂的。

  潞無力地翻個大白眼。“只做不說,你只有一個下場。”

  “什麼下場?”

  “死得更難看而已!”他的鐵錘放哪兒去了?真想敲開這傢伙的腦袋,看看是不是太久沒用生銹了。

  桑清琅倚著原木窗,燥熱的空氣透過敞開的窗口吹進來,使人心情更為浮躁。

  “你要再不做點什麼,別怪我沒警告過你。”潞走到他身邊,把他往右邊推開了些,自己占住左邊的位置,和他一起看著遠方交談的一對男女。

  其實那個張學彬比這頭熊還笨,高峰會議談了那麼多次還談不出結論,他難道不知道這是個流會嗎?

  不過能看到這頭熊情緒失控,也算是件“賞心悅目”的趣事。

  就讓他多擔點心好了。

  “做什麼?”唉,那傢伙的手在幹麼?拉拉扯扯的真礙眼。

  “誰管你做什麼,能把她留下就是。”

  桑清琅沉默地凝向她的背影,黑眸霍地炯炯發亮——

  “我說得已經夠清楚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可不可以麻煩你別再來找我了?!”數不清的第N百次,葛鬱婕不厭其煩地向張學彬再三表示。

  “鬱婕,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向你證明我對你的真心。”也是數不清的第N百次,張學彬再三強調。

  “從你提出分手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對你徹底死心了。”她撫著額際,連日來的轟炸讓她頭疼欲裂。

  “是我的錯,但你之所以會感到痛苦,那是因為你始終忘不了我。”他天真的自以為是。“給我彌補的機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你到底要我說幾次才會懂?”她無力地垂下肩,深深體會有理說不清的痛苦。“我不痛苦,一點都不,而且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最痛苦的就是得跟他站在大太陽底下,談這種超級沒營養的話題。

  “誰?那個大個子嗎?”以他一七五的身高面百,桑清琅的確是個大個子。

  “對,就是那個像熊一樣的大個子。”噢!那個該死的傢伙就不會出來幫幫她嗎?就算他沒把她當女朋友看待,好歹他們之間也有過N夜情吧?不顧情面的蠢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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