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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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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他,狠狠地瞪他。「哪種下、場?」 「啊就一狼怨狼全莊,全莊怨李一人咩!」黃苔後受不了地大翻白眼,搞不懂自己怎會生出如此「白目」的女兒。「你喔,『目頭』不會學卡翹A一點喔——找贖 「媽——』白家大嫂忍不住了!再次拉拉婆婆的袖子。「是氣死,不是氣鼠啦!」 白睦琳再怎麼不會看人臉色,也不難知道自己老媽已經發飄了;畢竟老媽那張圓到不行的嘴臉,是她由小看到大,要不懂,也著實太難。 但是,為什麼不能說實話? 她最討厭爾虞我詐的環境和人事物,也知道自己因為個性直接,往往得罪了人而不自知;可是為什麼會是由他來殘忍地撕開她的缺點,讓她赤裸裸地暴露在大家面前?雖然在場的全是自家人,但已足夠讓人受不了的了! 「啪」地一聲放下筷子,她迅速推開椅子,撂下一句:「我出去走走。」然後便難堪地以火燒屁股之姿逃離現場,留下一 堆驚愣的家人,和那個令人憎恨到恨不得」掌掐死的「外人」—— 蜷著腿、抱著膝蓋坐在河堤上,這是白睦琳小時候經常來玩耍的地方,距離她家不很遠,只有約莫十來分鐘的路程。 她不曉得自己怎會來到這個幽暗的河堤,尤其在晚上,這個地方對一 個女人來說並不十分安全,但她的雙腿就像有自主意識似地往這邊跑來,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就已經不由自主地坐在這裡了。 或許是潛意識還念著這塊曾經屬於自己玩樂的地盤吧?! 徐徐吹來一陣清風,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畢竟現在才初春,雖然白天的氣溫很一局,但到了夜晚,晚風還是稍嫌清涼了些。 無力地輕歎口氣,瞬時感到頭頂一陣輕壓,仿佛什麼東西落到她頭上似的;她抬起頭,毫無預警地望進一雙熟悉的黑瞳,頓時心頭一亂,又迅速低下頭去。 「晚上涼,」熊初墨率性地從在她的身邊,兩個人距離不到五公分。 「你來幹麼?」堵氣似的,她飽含懊惱的口吻聽起來有些刺耳。 他不答腔,直接由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包煙,從中抽出一支,再拿出打火機,然後以手掌稍稍圍擋河堤邊的涼風,「啪嚓」一聲,輕鬆地點亮了那根煙。 她微皺起眉,盯著河堤裡流動的水,不願多看他一眼。「空氣已經夠糟了,你不要再製造煙害好不好?」 其實她的工作得與許多人交涉,對於煙味不能說喜歡卻也還在她可以接受的範圍,但不知怎的,她就是不太想看到他抽那種足以危害身體健康的東西。 「你這是關心還是嫌惡?」將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覷著暗夜裡灼灼的煙頭,他有趣地反問一句。 說不上來為什麼,白睦琳往旁邊挪移一寸。 「你、你開什麼玩笑?當然是……嫌惡!」她的聲音稍顯尖銳,彷佛在掩飾其間真正的意圖。 睞著她驚慌失措的小臉,他的眼在幽暗的河堤邊顯得異常明亮。 「你……你幹麼這樣看我?」下意識地摸摸臉,她竟開始擔心臉上是否殘留了剛才用飯時,不小心沾上的飯粒或菜肴,」顆腦袋混亂得莫名其妙。 「我在看你」他湊向她,硬是將她逼得後傾了些。「怎麼去臺北那麼多年,半點變漂一見的跡象都沒有?」 轟—— 一句話輕而易舉燃起白睦琳胸口的怒焰,被他長久以來的欺壓全數在心頭爆發,頓時火燒功德林,將她所有的理智在瞬間燃盡。 「我變不變漂亮關你屁事?」憤怒之下,她連最基本的禮貌都忘光了,粗鄙的話語盡數出籠。「對啦,我又不在演藝圈,當然比不上那些花枝招展、妝化得像妖怪的女明星.!但好歹今年『另類』的選美會上,我的名字硬是占了一個名額,怎麼樣?怕了嗎?」末了還哼笑兩句,以茲「警戒」。 熊初墨眯了眯眼,月光在他棱角分明的側顏,映照出類似薄膜的淡淡光圈。「你們公司的人全瞎了眼嗎?以你的姿色也上得了選美名冊?嗟——」 後!是可忍孰不可忍!! 選美會算什麼?她又不是自願參加的,要不是公關組大半數全是雄性動物,其餘的女人偏又長得很「路人甲乙丙」,屬於過目即忘的那種,加上上頭特地交代下來,不然她說什麼都不會去蹬這趟渾水! 什麼狗屁選美,她根本不屑! 可是,今天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嫌棄她的美色……呃,是長相姿色,偏就他的話讓人聽起來特別刺耳、特別不舒服,直教她肝火上升,恨不能立即喝杯苦茶降火! 「我們公司的人跟你有仇嗎?」她像恐龍般噴出熊熊火焰,恨不得將眼前這只熊燒成木炭。 他聳聳肩,不置可否。「沒有。可人家女明星也沒跟你有仇,你幹麼批評她們妝化得像妖怪一樣?」 「她們的妝本來就化得很厚啊!」後!騙人沒看過女明星嗎?只要一下鏡頭,每個人的臉幾乎都像牆面一樣,刮個幾層厚粉下來絕對沒問題。 「她們妝是化得厚,但不一定像妖怪。」嘴角浮起笑紋,彷佛見她越惱,他就越爽。「可是你們公司的人眼光真的怪怪的,還是這另類的選美會,其實是專為『人妖』舉辦的?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夭壽喔——這傢伙越說越不像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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