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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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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離開王府後,貝勒爺即派我暗中跟隨,一路保護您,還命我必須每日遣人回稟,钜細靡遺地報告您的狀況。」衛濟吉站在炕邊,嘴裡說著,眼睛卻直盯住躺在床上、腰上已纏了布帶的主子,心裡焦急。 「他,派你保護我?」馥容喃喃問。 受到襲擊後,兆臣昏迷已經三天,這三天她衣不解帶,一直陪在他身邊。 「是啊!」衛濟吉故意說:「爺明知道奴才這人天生就愛打架,卻偏偏派我來保護您,不讓我到參場去大幹一場,實在太委屈奴才了!」 這三日衛濟吉與敬長輪流來看主子,已將過去數十日王府發生的事,與兆臣的計謀全都對少福晉詳細說明了一遍。 現在,馥容已經知道兆臣當初為何要休妻的理由…… 「對不起。」她呐呐地為兆臣跟衛濟吉道歉。 衛濟吉愣了一愣,聽見少福晉嬌嬌軟軟跟自己道歉的聲音,老臉忽然紅了。 「其實爺是為了要保護您。」他搔搔頭,不好意思地道:「其實奴才也明白,少福晉是主子最重要的『事兒』,事實上奴才是被重用,不是被下放,剛才只是發發牢騷,因為奴才天生愛打架,無架可打,才會犯嘀咕。」他呵呵笑。 他接下說:「話說回來,主子太重視您,除了派奴才來還不夠,還派了一隊近衛跟過來,一票人馬浩浩蕩蕩的,害奴才無時無刻提心吊膽著,怕要穿幫!」 「穿幫?」 「是呀!有回您那丫頭在窗前,見到咱們還大驚小怪地鬼叫了一聲,反倒把咱們給嚇了一大跳。」衛濟吉說。 「原來,」她領悟過來。「原來稟貞在窗外見到的鬼影子……是你們?」 「鬼影子?」衛濟吉怪叫一聲。「那丫頭不怪自己鬼吼鬼叫嚇死人,竟然還叫咱們是鬼影子?!」他瞪大眼睛故意逗馥容。 馥容知道,衛濟吉是怕自己憂心過度,才拿話逗她。 她很想笑,可是兆臣沒醒,安危尚有不測,她真的笑不出來。 「話又說回來,」衛濟吉見逗不了她,便將話匣子打開,開始嘮叨個不停:「奴才聽敬長說,爺見不到您,就一天到晚拿著一張您的小畫,不但天天看、時時看、吃飯看、走路看、騎馬看、連閱公卷也擱在一旁看——簡直就把您那張畫像當成了絕世珍寶,不但要看、還得要摸,摸過了還要揣在心坎上、貼在胸口前,嘖嘖嘖,那情景簡直就不是『噁心』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話說完,他還雞皮疙瘩抖一陣。 馥容臉紅了。 見到她紅了臉,那蒼白的小臉終於稍微有了點血色,衛濟吉滿意地露出笑容,再接再厲地繼續揭他主子的底:「按奴才說,這爺也實在對您太小心、太過於保護了!雖然這也沒啥不好,可奴才也沒料想,這爺怎麼一遇見少福晉您就變了樣,簡直太婆婆媽媽,太像娘們一樣——」 「夠了沒?再掀你主子的底,我罰你到菜園種菜三年,三年不准打架。」 冷不防從炕上冒出的聲音,把衛濟吉嚇呆了! 「兆臣!」馥容聲音微顫。 她揪著心,手都冰冷了。 「爺爺爺爺爺……」衛濟吉嚇得結巴了。「您這會兒怎麼就醒了?!」 早不醒晚不醒,在他偷偷跟少福晉報馬時,竟然就醒了? 「嘮叨個沒完,死人都被你吵醒了。」他說話很慢,聽得出體力尚且虛弱。 「衛濟吉,麻煩您請大夫過來,要快!」馥容回頭交代衛濟吉。 「是,奴才立刻就去!」衛濟吉也心急著找大夫,順道開溜。 衛濟吉離開後,兆臣又開口:「容兒,我……」 「你不要說話,現在不要說話!」她顫著聲,好緊張,好害怕,怕他氣血翻湧牽動傷口,新長的肉又要撕開。 緊緊地握住他的大掌,她冰涼的小手微微顫抖,仿佛生病的人是她。 他歎息。 「容兒,我沒事,你不要擔心。」柔聲安慰。 她哭了。 這回是喜悅的哭,是放心的哭…… 她已經不必再在他面前克制自己的感情。 「別哭,」他心一緊。「又是我的錯,我又把你惹哭了……」 「兆臣!」她啜泣。 淚,更是流不止。 他再歎息。 伸手,他小心地、溫柔地、呵疼地輕輕抹去她頰上的淚。 「過來,我想嘗你。」他說。 「兆臣?」她抬眸,不懂。 「小傻瓜,我沒事了,還哭什麼?」他低柔地說,然後壓下她的小臉…… 當他的唇碰到她那一刻,她的眼淚卻流得更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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