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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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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麼不說話呢?您不說話的話,新娘子肯定要以為我在說謊了。」她裝模作樣地放下馥容的手,嘟起嘴,很自然地跑過去拉住兆臣的手臂。「我與兆臣哥到底是不是青梅竹馬?咱們倆的感情好不好?兆臣哥您倒是說句話呀!」她就貼在兆臣身邊,表情像小女孩,柔媚的聲調卻儼然是正在跟情人撒嬌的小女子。 馥容直視留真那兩隻掛在她夫君身上的手臂,沉默未語,保持淡淡微笑。 「你說是就是吧!」兆臣僅淡淡地回這麼一句。 「兆臣哥,您的口氣怎麼聽起來這麼冷淡!」留真嬌嘐地怨他一聲,又回眸看馥容一眼,故意說:「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新娘子也在這裡,所以您才不敢承認咱們的「關係」啊?」留真 又突然像小女孩一樣,掩嘴笑出來。「開玩笑的!我跟兆臣哥因為太熟了,所以時常開這種玩笑,姐姐您應該不會介意吧?」話雖如此,她卻把兆臣的手臂抱得更緊,緊得貼在自個兒的胸口。 她,明明是蓄意挑釁。馥容仿佛渾然未覺,笑容可掬。 「別再胡鬧了。」兆臣欲抽手。 留真捉得更緊。「人家雖然胡鬧,可也有正經的時候啊!」她才不放手。「在東北參場,您也誇過我能幹的,不是嗎?」 他沒承認,也不否認。 「所以,就算我再怎麼胡鬧,兆臣哥你也不能不承認,人家對您來說,也有很重要的時候吧!」 「對。」他笑。 得到他的認同,留真這才不情不願地放手,之後要笑不笑地瞄了馥容一眼。 「唉呀,剛人家抱著您的手臂太久,新娘子大概要吃醋生氣了?」話說完,地回頭故意用無辜的口氣問馥容:「姐姐,您生我的氣了嗎?」 「生氣?」馥容笑:「怎麼會呢!青梅竹馬,就像兄妹一樣的感情,我怎麼能跟夫君的妹妹生氣,你說是嗎,夫君?」 妹妹?留真笑容凍結。 兆臣眯起眼,眸光回到他的妻子身上。 「當然。」他漫答,似笑非笑。 從容優雅地,馥容對她的夫君報以一笑。心細如她,當然不會沒注意到留真眼中一閃即逝的怒意。她不知道這名叫留真的女子,是何來歷,但不會無知地感覺不到,對方看似無邪的笑容 下,並不是真的那麼天真,對自己,也並非只有純然的善意。 天真的笑容又重回留真臉上,她若無其事地對兆臣說:「對了,兆臣哥,您什麼時候再來東北?現下皇上命您總管朝鮮事務,您應該會時常到參場來走動吧?」 「一個月後我會再到東北。」他答。 「真的?」留真雙眼發亮。 「也許不必等一個月。」他若有所思。 留真屏息著追問:「那麼,新娘子也一塊兒去嗎?」 兆臣看馥容一眼。「不會。」很快就替她決定。 馥容僵住。 聽到這個答案,留真忍不住得意地笑。「那麼,往後您留在京城的時間就不多了,」她有意無意地撩撥:「您可別因為公事,因此冷落了新娘子姐姐呀!」 兆臣笑卻不語。馥容淡眼看她的夫君。 「那麼,」留真走到他身邊,幾乎與他緊貼著說話:「兆臣哥,下一回您再到參場來的時候,別忘了還要再跟我一塊兒,咱們一起騎馬到那處只有咱兩人才知道的斷崖……」她的聲音越 來越小,最後好像在說悄悄話似的,已經快貼到兆臣的耳邊細訴。 最後,兩人一塊笑出聲,留真才離開他的耳畔。 此時馥容被拋在一旁,仿佛是個局外人,完全沒有關係的第三者,直至兆臣突然抬頭,剔黑的眼眸與馥容對視一她的眼神很靜,然而,她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邊,卻很難不令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我還有事,你先回渚水居吧!」半晌,他這麼對她說。 馥容直視她的夫君。「好!」允諾之後,她立即轉身走開。 留真瞪了馥容的背影一眼,吸口氣,故作慌張對兆臣道:「兆臣哥,剛才咱們聊得太開心,一時忘了姐姐的存在,我看姐姐好像很不高興,調頭就走,肯定是生氣了!怎麼辦呢,兆臣哥, 如果姐姐真的生氣,一定是我的錯,我得跟姐姐好好道歉去……」聲音雖小,但因為馥容走得不遠,所以留真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她都聽見了。 離開小徑,馥容並未回到渚水居,而是來到廚房。 「少福晉,您來了!」看到馥容,鄂圖姥姥的態度顯得親切許多,已經跟昨天不一樣。 「是,昨天的梅子應該浸得差不多了。我來處理一下。」馥容笑著說。 「噢,那好!」鄂圖姥姥隨著馥容走進廚房。 「現在要做的,是昨天您提到的那些事嗎?」 「對。」馥容笑著回答,一邊卷起衣袖。 「會不會很麻煩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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