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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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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禧珍還不明白人家的意思,春蘭已經捏把冷汗。「簡單呀!上這兒來不就是找花娘嗎?」禧珍單純地道。 說歸說,她可壓根不明白「花娘」的意思。都怪春蘭剛才說的不清不楚! 「找花娘?!」鴇母果然瞪大眼睛,不以為然地喊道:「你——你這不男不女的丫頭,想找哪門子花娘呀?!」 「哇,厲害!」禧珍張大小嘴,萬萬沒想到她這麼精心打扮,可西洋鏡卻一下子就教人給拆穿戳破了!「我說這位大娘|——你怎麼就知道,我是個不男不女的丫頭啊?!」禧珍指自個兒的鼻頭,心底著實嘆服這位妖裡妖氣的老大娘;厲害!神乎其技! 鴇母後頭一干小鴇兒聽見禧珍說出這話,還叫鴇母「大娘」,個個掩著口笑歪了嘴。 禧珍這句「大娘」,卻把鴇母氣得直瞪眼。 可這幕,直看得春蘭心驚肉跳,簡直不忍卒睹…… 「你,」鴇母被氣得話要分段說。「你這死丫頭,敢情你是來砸場子的?!」 「砸場子?」禧珍不以為然。「大娘,這回你可猜錯了!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來找花娘的!」 鴇母身後那群小鴇兒這下全笑彎了腰、笑疼了肚子,鴇母可已經被氣得七竅冒煙! 媽呀!春蘭真想有個地洞,就這麼鑽進去算了! 「死丫頭,到底是誰派你來的?快說!」鴇母用力一拍桌子大聲威嚇,懶得跟她有理扯不清。 「誰派我來的?」禧珍被問得莫名其妙、胡裡胡塗,還是只能拿手指頭指著自個兒的鼻頭。「春蘭,到底誰派我來的?」她搞不清楚,只好轉頭問春蘭。 「呀?」春蘭眨巴著眼,怎麼問到她頭上來了…… 「難道是你派我來的嗎?」禧珍問她。 「我……我?!」春蘭瞪大眼睛。 霎時,鴇母和她身後那群鴇兒幾十隻眼睛全往她身上瞧—— 春蘭張大了嘴,欲辯無言。 天老爺呀!這回…… 她春蘭可還有沒有命回去啊?! 新眉拿了鴇母的銀子後即刻應召入席,笑酬酒杯。 她本是個江湖兒女,兩年前隨同爹爹的雜藝團,從長沙一路靠賣藝討生活來到北京城。新眉與她爹爹的雜藝團進京後,一樣在街頭賣藝。然而新眉怎麼也料不到,她脫俗的美貌,竟然為他們一團人招來了橫禍—— 江湖兒女免不了要抛頭露面,卻因此被京城首惡——八大胡衕的混混頭子徐凱看上後強行挾持,她因不服而死不就範,爹爹為了救她因此甘願被徐凱的手下,在街頭上打得半死! 當時要不是貝勒爺正巧出宮,在街上撞見此事即當街解救她的爹爹,事後並深入瞭解緣由,還命令阿布坦和子揚出手救她——倘若不是貝勒爺,她與爹爹將含冤受辱,他們一家子莫大的冤屈,就要埋葬在這天子腳下! 新眉一家獲救後,為養老先生的傷勢,永琰便好人做到底,將他們一家安置在北京城巷底胡衕的四合院裡,可沒想到,年前新眉的爹爹還是因為傷重而去世。 新眉雖哀痛莫名,可她更明白,永琰是自己的大恩人!因此,今生今世,只要永琰開口,即使要她身入龍潭虎穴,新眉兩眼也不眨一下! 這回貝勒爺有用得著她的地方,新眉當然義不容辭,賣力演出。 今夜在座的,除了點名她陪酒的趙爺外,還有一名笑口常開,看似彌勒佛一樣的中年男子。她聽那趙爺喊那男人,叫他「平貝子」! 「平貝子!美人在懷,您要不幹了這杯酒,那就太不夠誠意了!」趙天祥笑嘻嘻地忙不迭勸酒,他自己已有三分醉意。 「這個……趙爺,我可不會喝酒呀!」一名姑娘前胸幾乎「貼」在他的後背上,簡直讓平貝子坐立難安。 趙天祥性喜尋花問柳,可生性老實的平貝子卻打從一踏進這牡丹苑後,就緊張得他冷汗直冒—— 平貝子生平沒上過酒樓妓館,見了姑娘,實在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擺! 要不是因為他要變賣祖上一隻價值連城的翠玉,得找個著名的玉商中介販貨,而這趙天祥就是京城裡的知名玉販,更在這販貨行頭中是最頂拔尖的一個——否則說什麼,他都不會跟這性好漁色的趙天祥有什麼勾搭往來! 「不會喝酒?」趙天祥聞言故作驚訝狀。「人生得意需盡歡!不會喝酒——這怎麼成?!來,你得先練練酒膽!」 趙天祥故意斟了滿滿一杯酒,塞到平貝子手中,強迫他喝下。 平貝子愁眉苦臉的,若不是為投趙天祥所好,好給他的玉器尋找個好買主,他實在不必如此苦了自己—— 捏著鼻子勉強喝下,本來就甚少飲酒,根本不諳酒性的平貝子,立即給那濃烈的酒味兒嗆得七葷八素…… 「咳咳!咳咳!」平貝子咳得不知所以。 趙天祥挑著眉——瞧這態勢,擺明瞭這平貝子是個瞞貨,應不上他的心!趙天祥一個人喝酒,還真覺得無趣! 他覺得無聊,歪主意就免不了動到旁邊的姑娘身上…… 趙天祥這才發現,今個兒這新來的花娘,長得還真是豔冠群倫!「唉呀,我說全牡丹苑的花娘我都見過,怎沒瞧見你這生面孔的小娘子呀?嘖嘖嘖,瞧你這小娘子細皮嫩肉的長得可真美呀!說,你叫什麼名字啊?」趙天祥涎著臉,湊到新眉跟前。 「小奴名叫媚兒!」新眉乖巧地回答。 她知道這個趙天祥三天兩頭就往牡丹苑跑,鴇母好似特別看照他,還特地吩咐她得好好伺候著趙大爺! 雖說趙天祥的銀子不少,可鴇母見慣出手闊綽的大爺,理當只會對銀子有大小眼,因此鴇母對趙天祥特別殷勤的反常舉動,才讓新眉留心起來,主動接近這個趙天祥。 「媚兒?」趙天祥呵呵笑,趁機一把抱住新眉。「這名字取得真好,我聽著就覺得配你!」 新眉雖然入戲十分,可她生來最痛恨毛手毛腳的臭男人,尤其兩年前經過徐凱的事件後,她更是對這樣的男人恨之入骨—— 當下她滑不溜丟地,閃過趙天祥的熊抱,然後擺出一張晚娘臉! 趙天祥一個抱不到,先是挑起眉頭,然後嘿嘿乾笑兩聲。「我看你趕緊回了鴇母,今夜你留下,趙大爺褲腰裡那白花花的大把銀子就只包你一人!怎麼樣?趙大爺我夠賞你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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