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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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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碗底空空如也!成果令他很滿意。「好好躺著休息,今晚我回王府,明天早上再來看你。」他終於站起來,丟下話。 「呀?」他還來?!「那個,你忙,就不必來了,我會照顧自己,真的!」她可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永琰挑起眉,突然間,他那向來吝笑的俊臉乍現曙光——然後轉身走出房門,還在發呆的阿布坦如大夢初醒,連忙跟出去。 禧珍可呆住了。 他剛才笑了嗎? 話說回來…… 他沒事長那麼帥做什麼?那礙眼的笑容…… 還真不是普通的好看! 永琰與阿布坦才走出禧珍房門,子揚已經等在外頭。 「我還以為,你今晚都走不出來了!」子揚故意打個呵欠,懶懶地揶揄永琰。 仗著表親的身分,子揚向來沒大沒小慣了,從無主僕之分,然而他與永琰的情誼,也確如兄弟。 「她病了!」 「是呀,『她病了』!」子揚撇起嘴。「嘖嘖嘖,什麼時候,安親王府的三貝勒爺,開始對姑娘這麼溫柔貼心起來了?」 永琰沒理他。「今早我交代你的事辦妥了?」直接問話。 子揚抿嘴一笑。「貝勒爺的事哪敢拖延!這一整天,我已經親自登門造訪,探過巷底胡衕的『牡丹苑』。」 昨天夜裡,永琰追的那名黑衣人,就是在牡丹苑的大門前跟丟的! 牡丹苑是京城裡的高級窯子,非達官顯貴還不得其門而入。 「那你發現異狀了?」阿布坦插嘴問子揚。 「我是很想,只可惜,半點『異狀』也沒瞧見!」子揚歎口氣。 「那你攪和這一天不就是瞎忙?」阿布坦皺眉。 「瞎忙也總比你沒事兒轉悠的強!」子揚頂回去。 兩人又開始鬥嘴。 打從這兩人相識以來,好像一天不鬥嘴就不痛快! 阿布坦被他三言兩語挑撥起來,有點上火。「耶!我說你這個人,怎麼老愛找我鬥口?!」 子揚豈能認輸,想當然卯上。「我瞧你才沒事,老愛找我抬杠子!」 阿布坦瞪大眼睛。「我說你——」 「好了!」雖然早已習慣,永琰知道如果他不阻止,這兩個人可以自行取樂到天明。「既然瞧不出所以然,只好讓新眉去探個究竟!」永琰下結論。 扔下話後他轉身離開四合院。 「新眉?叫新眉能做什麼?」阿布坦呆在原地搔頭。 「不瞭?那就問爺去呀!」子揚挪揄他。 阿布坦懶得理他!他忙跟在永琰後頭離開。 子揚笑得很賊,可這傢伙向來賊眉賊心賊鼻子賊眼睛的,他心底想什麼事,阿布坦可懶得去猜—— 因為就算他願意猜,大概也猜不透! 自從生病後,永琰每天來看她,為的就只是——灌藥! 接連被灌了三天藥,還被押著不許下床,這三天躺得禧珍腰酸背痛,苦不堪言,更讓她打從心底認定,永琰肯定是記仇挾怨報復來著! 到了第四天,禧珍的身體已經無恙,永琰此時也被皇帝召見進宮,禧珍得以脫離他的魔掌,簡直不亦樂乎! 這日午後她高高興興地下床,跑到院子裡舒展筋骨,卻看見新眉急步穿過院子前的回廊。 禧珍原想喊住她,可此時新眉正好打開前院的大門,彷佛害怕被人瞧見似地,新眉回目顧盼,左右張望,然後才踏出門外,小心翼翼地虛掩大門。 「她怎麼鬼鬼祟祟的,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嗎?」禧珍喃喃自語:「不管了,我先跟上她再說——」 「格格!」春蘭忽然從身後拍禧珍一下。 「哇!」把禧珍嚇了一大跳! 「格格,貝勒爺不是叫您休息嗎?您怎麼下床了?」春蘭問。 禧珍皺起粉眉。「我說春蘭,你的主子什麼時候換成那個『貝勒爺』了?你是他派來監視我的嗎?」 「呀?」春蘭瞪大眼睛,一臉胡塗。 「算了,」她懶得計較。「我現在追新眉要緊!」禧珍說著就跑出大門—— 「格格!」春蘭愣在原地,半晌後才回過神,她趕緊追出去。「您上哪兒去呀?格格——您等等我呀,格格!」 依循前兩日的習慣,新眉總是在日落前來到牡丹苑,開始梳妝打扮,然後換上一襲華衣。 這牡丹苑是王公貴人、豪門公子大駕光臨的銷金窟,既來之則安之,她稟性聰明,短短兩日已摸清個中三昧,懂得了「入境隨俗」的道理。 「媚兒,你打扮好了嗎?」鴇娘走進來,把一錠百兩銀子,大剌剌地按在茶几上頭。 「媚兒」是新眉進牡丹苑裡,自取的花名。 新眉瞧了那錠白花花銀子一眼,歡天喜地的收下。 當初進門迎客前就說好的,她有急用,每接客一回,就要收現銀。 照說,這不是妓院的常例,然而事總有例外!事不圓人圓,尤其對像「媚兒」這麼美的女子來說,鴇娘是絕對不可能錯手的。 鴇母見媚兒收下銀子,便湊上前去,附在媚兒耳邊輕聲細語地提點道:「前頭趙爺已經久等了!」 「知道了!」新眉笑著答。 她站起來,往鏡子裡瞧上最後一眼—— 今晚,又該是她粉墨登場的時刻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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