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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喏,給你的,拿去吧!」福叔隨手一扔,扔到了空地前晾菜幹的竹架上。

  心宓眯起眼——從小在白人的世界裡打工,她向來對這種飽含「輕蔑」意味的舉動很反感!

  「不必了!我穿在身上的衣服好得很,不、必、換!」她挑釁地瞪著老管家,動也不動地杵在原地——休想她會「爬」過去拿起那包沾了菜幹味的施捨品!

  福叔瞪大了眼睛,好象從來也沒見過有哪個奴才膽敢這麼對他說話似的。「你——」

  「麻煩回去告訴你的『主人』,」心宓把他沒講完的話搶過來說:「我只穿自己的衣服,這種施捨品他可以拿去送給比我更需要的可憐人!」她驕傲地說完想說的話,這種時候裝乖已經有違她的天性.她選擇順從本能。

  話才說完,她拍拍手轉身要走人,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回過身對老管家說:「對了,廚房的工作大繁重,我走了以後麻煩你找兩個工人遞補,否則他們要是聯合起來罷工,別怪我沒提醒你!」

  該說的話全都說完了,她才轉身走人,根本不理會老管家的反應,繼續幹她今天該幹的活兒。

  ***

  晚間心宓回到房裡的時候,已經累得直不起腰杆子了。每天日出而做、日落還不能息——重複做同樣的工作雖然不必用腦是,卻累得她天一回到房裡,倒頭就呼呼大睡!

  她並不能每天洗澡,因為燒熱水得花費柴火錢,天天都要洗澡的話,倒貼上一個月的工錢也不夠使!

  還好氣候乾燥,她來到這兒將近半個多月了只洗過兩次澡,身上除了有點異昧,倒沒生什麼臭蟲。

  「呵——」

  伸了個懶腰,她明白今天就算再累也得生火洗澡,她可不想聽那個老管家囉嗦。

  提著水桶疲倦地拖著步子走到屋外的井邊,從井裡打了一桶水後,心宓已經累得幾乎閉上眼睛就能睡著。

  可她還得提水到廚房裡,然後升灶起火,等水煮開了她才能洗個熱水澡。

  認命地提著笨重的水桶到廚房裡,升起灶火後,她又走到井邊提了一桶涼水回房,然後準備乾淨的衣物,之後再回到廚房裡等水煮開。

  每一次洗澡總得像這樣折騰,非得累得半死才能洗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就像上回洗澡洗到一半的時候她居然在澡桶裡睡著了,直到半夜才被冷水凍醒。

  她甚至想,古代說不定還有人因為洗澡而凍死的,只是史書上沒記載。

  等一切準備就緒了,心宓已經疲憊不堪。利用涼水洗淨了臉,迷迷糊糊地脫了衣物後,她迫不及待地滑進早晨著熱氣的水桶裡,當冰樣的肌膚接觸到熱水那一剎那,她不由得舒服地歎了一口氣。

  來到這裡以後,她就沒洗過一個像樣的澡了,能像這樣泡在熱水裡已經是最大的奢侈。

  解開固定了一整天的髻,她深深地籲了一口氣,躺在溫暖、舒適的熱水裡,她已經疲倦得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皮……段寅來到她房裡看見的,就是這一副芙蓉出水的景象。

  起初,他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因為熱水裡的清秀佳人,不真實的讓他誤以為走入了仙境。

  直到看見她扔在地上的衣物和破鞋、以及周遭簡陋的環境,他才明白自己不是作夢——只能怪每一回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臉總是髒的。他無法看清她的容貌,只能由那雙眼睛以及那張伶牙俐齒猜測她可能的容貌。

  但,顯然的他猜錯了。

  原以為她相貌裡不平凡的只有那對眼睛,現在他才明白,他的府中埋藏了怎樣的寶貝!

  段寅走到澡盆裡的女人身邊,沉默地端詳她清麗、靈秀的臉龐,無法不注意到清澈的水面下,那足以一眼望盡的女性胴體。

  儘管女人的身材纖細得幾近脆弱,小巧的胸脯壓根兒及不上讓男人賁張的條件,他仍然感到沉重的下體竄過一陣痙攣。

  蟄伏已久的欲望像一條毒蛇兇猛地在他體內竄流,他像被催眠一樣,伸出粗糙的男人手指,小心得猶如撫弄細瓷一般擦過女人細緻的肌膚……「唔……」

  頸子上傳來強烈的搔癢感,心宓欠了欠身,水波蕩漾輕拂著身體,讓她舒服得一點都不想睜開眼睛。

  熱氣催紅了她白蜇的臉蛋和光滑柔膩的肌膚;猶如歡愛過後的紅潮,再加上她熟睡放鬆後慵懶的臉部表情,都像是無言的邀請。

  當他知道她拒收衣物時,原本是想來質問她的不知好歹,卻沒料到會見著這副景象。

  看出她已經快清醒,他迅速地撒手,同時自她身邊離開——心宓睜開眼的一剎那,忽然感覺到一股從下半身傳來的寒冷……「啊,我又睡著了!」

  她急忙從冷掉的水中出來,趕緊從木架上取了幹市擦乾身體,一陣陣冷意從身上襲來,可她卻驚愕地發現自己的雙頰,竟然火熱得燙手!

  「老天爺……我剛才……剛才怎麼會做那種夢!她捂著兩頰、呆呆地瞪著眼,尷尬地喃喃自語。

  從短暫的熟睡中驚醒,心宓很自然地把剛才發生過的事當成一場夢,渾然不覺自已的房間剛有一個真實的男人造訪過!

  唯一讓她心悸的是——那個「夢」真實的讓人臉紅。

  那是她這輩子的第一個綺夢!

  可它真的是個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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