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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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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敏川凍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燕咯爾!「「爺?」一直守在外頭的燕喀爾,一聽到段寅的叫喚立刻推門而人。 「送兩盆火盆子進來。」段寅吩咐。 「是。」 燕咯爾退下去,不一會兒他就提了兩盆火盆子進來,屋子裡頓時回暖了許多。 直到身體覺得溫暖了,敏川才籲了回氣。 「現在能說話了?」段寅問。 「嗯!」敏川用力點頭,一邊打量這間他從前壓根兒沒資格踏進一步的右廂房。 「爺……您打算砍我的手了?」敏川屏著氣,鼓足勇氣問出來。 聽到他這麼問段寅咧開嘴。「我可以不砍你的手,只要一會兒我問的話,你老實回答。」 「嗯!」敏川一聽不砍他的手,高興得點頭如搗蒜。 「那個在廚房做雜役裡的丫頭,」段寅沉著聲,開始問男孩。「她是幾歲進府的?」 「啊?哦……爺是說心宓吧?我聽心宓說過,大概是五來歲吧!」敏川心底打了個突,但他還是立刻回答了。 可他心底覺得奇怪,爺想問心宓的事,直接叫心宓來問就好,不然也該問福叔,怎麼會找他呢?大概爺覺得福叔老糊塗了吧!敏川心想。 「五歲?」段寅挑起眉。 一個五歲的孩子識字並不難,但他懷疑,如果那丫頭的爹娘有錢讓她上學堂,就不會把她賣了。 「是啊,心宓是個孤兒,從小就沒了爹娘,她的舅舅、舅媽養她到五歲就把她賣進府了!」言詞裡頗有指控的意味。 敏川一直討厭心宓的舅親,因為他們待心宓並不好,不但把她賣死,還拿走了她每個月辛辛苦苦作工賺的一點點月例銀子。 「她的舅親家裡不寬裕?」段寅再問。 「聽心宓說這些年她舅舅家添了六個孩子!從前多了心宓、也不過多了雙筷子,不是自己的孩子,當然說賣就賣!」敏川打抱不平地說。 段寅陷入沉默,他在思考敏川的話。他之所以找這個孩子來,就是想問出細微的蛛絲馬跡。 見主人不講話,敏川有些猶豫地說:「心宓她心腸是好的,像這回偷玉簪子的事,其實全是我一個人做的,根本就跟她無關!可她偏偏自己認了罪,讓總管給關到地牢凍了她一夜,雖然這會兒沒事了,可我瞧她好象腦子給凍壞了,變得跟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他以為段寅打聽心宓的事,是在考慮該怎麼處罰她。 「跟從前不一樣?」段寅挑起眉,剔亮的純黑瞳孔迸出火光。「說清楚,是怎麼個不一樣法!」 「她關在地牢一晚也不知怎麼了,總之清醒了以後就迷迷糊糊的,竟然連我也不認得了!而且看到什麼問什麼,好象府裡的事兒她一項也不懂,可這兒她明明住了十多年啊!還有一項更奇怪的——我老覺得心宓同從前不一樣的最大原因,是因為她以前溫溫柔柔的、好文靜。好秀氣,可現下——現下——咂……就像是……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敏川終於找到詞形容。 他停住了,面帶疑惑地望著段寅,好象說到這裡讓他不安。 「說下去。」段寅面無表情地示意。 「就因為,」敏川咽了口口水,才繼續往下說:「就因為以前心宓總是那麼溫柔,我才覺得奇怪——現在的她呃,也不能說不溫柔,但總之就是很不一樣一了!」 段寅的嘴角浮現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 他眼前乍然浮現出那個丫頭伶牙俐齒、與他針鋒相對的模樣……這男孩顯然很愛護那丫頭——她豈止不溫柔,簡直就是缺乏女德。 「你認為——她為什麼會變成現下這個樣?」稍稍仰起臉,驅走眼前那個鮮活過頭的影子,段寅沉下聲問男孩。 「這……」敏川很猶豫,因為他自個兒也弄不明白。「我想、我想最大的解釋,可能就是那一夜她的腦袋當真給凍壞了!」 段寅斂下眼,深沉的冷眸覦著桌案上的小紙鳶——那是嫣兒今晚送過來的。 他打開過紙鳶,那裡頭確實有他的名字。而且字跡工整,絕對不可能出自孩童的手筆,除非常年練字,否則不可能達到這等火候。 不必猜想就知道,這一定是那丫頭替嫣兒寫的字。 敏川的解釋,當然完全無法說服他。 看來不合理之處只能靠他自己解決,不過他不會忘了敏川的一句話——她就象換了個人! 或者,他該從這裡去找答案。 這天,當管家福叔來告訴心宓,她可以不必再到廚房做苦工的時候,心宓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這幾天她好不容易在廚房邊找到一條碎石子小徑,「聽說」可以通到段府的圍牆邊,可現下被這麼一告知,白天她壓根兒沒機會再到廚房。 「可是——可是我從小就是做雜役的,不讓我到廚房,我可是什麼也不會做!」心宓試圖想扳回「劣勢」。 福叔眯起眼,訕訕地說:「這事兒是段爺吩咐的。爺還說了,往後白天你就負責陪伴小小姐,吃喝都在一塊兒。」 福叔估量著這個黑臉丫頭,心底犯著嘀咕——真不知道這個醜丫頭有什麼本事,竟然能從一個廚房雜役丫頭,撈到這麼好的差事! 心宓皺著眉頭——陪嫣兒倒沒什麼不好,只是她又得重新找一條逃亡的路線了。 「對了,」福叔想起了主子的交待。「段爺還讓我給你帶來幾件新衣裳,明幾個你把臉給洗乾淨了、換上新衣,記得一早就到'涑香樓』陪小姐去」。 「新衣?」心宓瞪著福叔手上拿的包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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