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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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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我上床,那就別怨我找別的女人。」他接下道,口氣冰冷無情。 金鎖記起在「知津樓」裡見過的那一幕,當時在房中的是一名煙花女子,他指的,是他會召妓嗎? 「金鎖不敢怨貝勒爺什麼,」淡淡地回答,她清亮的眸子盯著床上的鴛鴦枕,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金鎖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妾,連替貝勒爺延嗣的資格也沒有。」 柔柔的言語一字一句吐出日,是那麼輕之又輕,彷佛在訴說著無關緊要的事。 「什麼意思?!」他質問,臉色僵硬。 抬起眼,她靜靜地望住他,好一會兒終於幽淡地開口。「總有一天,貝勒爺會找到稱意的女子為您、以及恭親王府延嗣,那個人,當然不會是金鎖。」 這麼說,不是要求些什麼,而是把事實當著他的面說出來,讓自己死心。 明知道這麼直接的沖犯必定惹他大怒,可她無法再欺騙自己……因為她並不圖什麼,自始至終,她只是很單純地私慕著他,很單純的……「這是我早就說過的!怎麼?你以為我會改變心意?」他硬著聲,冷冷地道:「憑什麼?!」 「是啊……」她笑了,笑容無聲而且蒼白。「金鎖知道,所以,請貝勒移駕廂房。」 「你以為你是誰?!」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他的力氣立刻捏傷她的手腕,他沉著聲冷酷地道:「跟我來這套?!你還嫌太生澀!」 撂下手,他冷著臉扔下她,轉身離開小閣。 瞪著手腕上顯而易見的瘀痕,鹹鹹的淚水無聲地滑下金鎖蒼白的頰畔……一切如果可以從頭,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仍然會這麼傻……可她明白,自己的心痛不會稍減,只因為……她仍然會愛上他。 *** 盛怒中離開小閣的德倫,一回前廂房立刻喚來府裡的向總管「給我上『百花樓』找一名花妓,立刻!」他臉色陰沉地道。 狂烈的火氣此刻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但是那丫頭自以為得寵、竟然敢違逆他!那麼,他會讓她知道她的失策即使是他的小妾,只要不再擁有他的寵愛就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名下賤的奴才! 恭親王府的向總管不敢沖犯主子,沒去回報老福晉,就遣人上妓院找來了一名花娘。 他向來害怕這個年少老成的主子,甚至比敬畏老福晉還要畏懼三分,對於德倫的命令他凸口不敢有絲毫的違抗。 向總管找來的妓女是「百花樓」裡的花魁,名喚春媚。 「百花樓」裡原有的花魁數日前從妓院裡逃走,春媚是這幾日被妓院老鴇拉上檯面的「花魁」。 雖說是個花魁,可畢竟是臨時頂替的。春媚見過的世面不多,她的容貌雖然豔麗,卻不足以傾城,頂著這個花魁的頭銜沒幾日,隨時擔心有人搶走她「花魁」的地位,因此心機比較多、人也貪婪。 「貝勒爺人呢?我等了好久,怎麼還不見貝勒爺?」在廂房裡等了一刻鐘,春媚忍不住跑出房外,要求向總管留在屋外伺候的丫頭,找向總管回來。 如果能迷住這位富貴權重的貝勒爺,往後她要什麼沒有?更不必擔心有誰敢同她搶那花魁的位子! 「爺還在暖閣裡辦事,晚些才會進屋,你就慢慢等吧!」無端被一名花娘叫回「知津樓」的廂房,恭親王府的向總管皺著眉頭答。 向總管自己也弄不清楚,方才貝勒爺明明要他快點把女人找進府,現下卻又回暖閣處理公務……當真詭異啊! 往常貝勒爺召妓是為了激怒老福晉,可現下貝勒爺召妓又是為了什麼?難不成是為了小金鎖? 向總管摸摸鼻子,制止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 「總管大人,您行行好,人家都來半天了,或者爺還不曉得呢!」春媚嗲著聲央求向總管。「您去喚聲貝勒爺,讓爺回房裡歇著,可別忙壞了身子。」 「這話我可不敢跟貝勒爺說!」向總管冷笑,他可不至於被一名窯子裡的花娘利用。「爺在暖閣裡的時候,是不許任何人打擾的。你還是在這兒耐心等著吧!」 說完話,向總管就轉身離開廂房。 春媚氣的咬牙,卻也無可奈何。一個人等在屋子裡,正百無聊賴的時候,她眼角餘光瞥見櫃子上擱著用一把紅絲線系住的小金鎖——「喲,哪來這玩意兒啊!」 隨手拿起那把金鎖,見是一把純金打造的金鑰匙,春媚起了貪心。 「就這麼隨隨便便擱在櫃頭上的玩意兒,不過是一把『小』鎖匙罷了,像這種富貴人家,就算拿走也沒人會在意吧!」她盯著那把精緻可愛的金鎖,兩眼發亮地喃喃自語。 接著她就伸手拿起小金鎖——把不該是自個兒的東西藏進口袋裡。 金鎖除了承擔「知津樓」前院灑掃庭園的工作外,還得擦拭、清掃整幢樓內的廂房,只除了貝勒爺的廂房例外。 白天德倫在暖閣裡的時候,是不許任何人進房打擾的。現在他已經不再進金鎖的房,金鎖知道這幾日他都召妓到王府陪宿,為了這件事,老福晉已經快氣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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