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鄭媛 > 奪愛夫君 | 上頁 下頁 |
|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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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尚未全亮,於是她向一名在大廳內抹掃的僕婦問明瞭中毒的人安置之處,便往莊後下人房而去。 一整天的時間她都待在下人房裡,忙著為中毒的三十餘人診脈、配藥,再親自熬煉藥汁,直到日落西山才拖著疲乏的步子離開。雖然她已經很累了,且忙碌了一天壓根未曾想到飲食,悶痛的空腹也身子極不舒服,可她不想回到和德聿共享的房間。 她在莊內一處美麗的花園躑躅,去留的問題重新困擾住她。 若她選擇離開,那麼她便是下定決心不再管師姊的事了,只是若真的這麼做,未來在師姊手下遭殘毒而死的,不知還會有幾百幾千人……可若選擇留下,她又得面德聿,面對自己莫名的心痛與軟弱。 思及此顏水淨虛弱地苦笑,抬起頭看西方薄弱的夕照,腦子裡一片空白…… 「原來是你!」 聽到一聲冷冷的嬌斥,顏水淨下意識地轉頭向聲音的來源處。她看到一臉鄙夷的司徒蔻馨站在離她十尺的左側,目光輕蔑地瞪視她。 顏水淨看了她一眼,立刻掉頭朝前而去。 她已決定離開山莊。 「站住!」司徒蔻馨見顏水淨居然對她視而不見,心生忿怒。她是什麼東西!竟敢三番兩次無視於她。「我叫你站住你聽見沒!?」她大聲斥吼。 見顏水淨仍然聽而不聞地直往前走,司徒蔻馨施展輕功攔在她身前。 「莫非你要什麼見不得人的隱疾?不然為何每次見了人便急著躲避?」司徒蔻馨刻薄地嘲諷她,一邊不屑地打量她斗笠面紗不離身的裝扮。 司徒蔻馨雖是無的放矢卻意外地擊中了顏水淨的弱點。顏水淨僵住身子愣在當地不能動彈。 司徒蔻馨疑惑地眯細了眼隨即俏臉綻開了一抹不懷好意的詭笑。 「難不成真教我給說中了?你果真有見不得人的隱疾?」她呵呵嬌笑。「莫非你成天戴著斗笠面紗,就是為了要遮掩自己的醜處?」她惡毒地補上一句。「你難道沒聽過『欲蓋彌彰』嗎?」她更放肆地大笑。彷佛為自己犀利的言辭十分得意。 顏水淨僵直地轉過有身,不想再聽司徒蔻馨羞辱人的嬌笑聲。 「站住!我話還沒說完不許你走!」司徒蔻馨再一次攔在顏水淨之前,並且自腰中拔出長劍。 「雖然你很有自知之明的不自暴其短,但是為免你仗著這頂斗笠面紗,欺騙毫不情的德聿公子,現在我就要毀去你這用來欺騙人的偽裝!」說著舉起劍便往面紗上刺去。 司徒蔻馨將德聿對她的冷落,全部歸咎在顏水淨身上!現下讓她知道顏水淨的「隱疾」,司徒蔻馨豈有放過顏水淨的道理! 當司徒蔻馨的劍剌向顏水淨那一刹那,顏水淨終於明白了眼前的女子為何如此憎恨她。 一切全是為德聿。 一陣陣的痛又刺向顏水淨的心窩……司徒蔻馨是這般漂亮美好,相較之下自己卻是那麼醜陋殘缺……就在這心痛發愣的當兒,顏水淨在閃避司徒蔻馨刺過來的一劍時遲滯了身形,氣劍直直刺入了顏水淨的左肩,司徒蔻馨嚇了一跳,倉皇地拔出劍,頓時一道血柱從顏水淨的身上噴出。 刹那間顏水淨感到陣天旋地轉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仰去,就在她身體即將重墜於地前,一雙大掌抱住了她,瞬間封住她肩部幾處大穴,止住鮮血噴湧而出。 「德聿公子!」司徒蔻馨驚呼,臉上佈滿了驚惶無措。 德聿冷冷地瞅視司徒蔻馨,不再有半點笑容的俊顏看嚇人的冷冽、陰鷙。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她!是她隱瞞了自己的醜處欺騙了你!我只是……只是為了要揭發她的惡行才……才……」 司徒蔻馨再也說不下去!德聿一向溫柔的眼眸不但轉陰、轉沉,他唇角那抹徐開的冷笑,更是陰森詭異到教她寒毛直豎! 「我從不殺女人。」德聿淡淡地道,平靜到幾近冷血的聲調。 司徒蔻馨渾身發抖……她當然聽得懂德聿的意思! 她心驚地抖掉了手上的凶點,轉身雙掩面奔跑著離去。 顏水淨在意識逐漸渙難之際,想到的是德聿也許一直隱身在花園中聽著司徒蔻馨和她的對話。 若這一劍刺得不夠深,他也不會現身插手吧? 她合上眼,陷入一片稠沈的黑暗…… 從黑甜的深昏迷中醒轉,首先襲來的深沉無力的虛脫,接著是左肩處慘烈的劇痛……她呻吟著,慢慢張開了眼。 「你醒了。」 德聿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她看他沉著的臉。 「我……我怎麼了?」她忘了在花園被司徒蔻馨刺了一劍的事。 「受了點傷。我替你止了血,上過藥,好好休養幾天就不礙事了。」德聿對她解釋。 她受傷了嗎?難怪她覺得肩膀好痛……她驀然想起自己在花園裡被司徒蔻馨刺傷的那一幕……她雙眸因回憶而迷蒙起來,突然回過神來,她捕捉到德聿的視焦……倏地,她身子受到衝擊似地渾身一震。 德聿正在注視她的額頭! 她猛地把臉撇向床內右側,這激烈的動作撕扯了她的傷口,裂口處又汨汨泌出深紅色的鮮血。 「你昏迷的時候我早已經看清楚了。」德聿淡淡的語調如一條帶鞭,一瞬間將她打成渾身傷。 她緊抿的唇顫抖著,正流著血的肩膀,亦不及她心臆間擴深的痛楚…… 「為什麼不說話?這不是先天就有的吧?」他伸手觸碰她額上朱色的瘢痕,略皺起眉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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