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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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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驚覺自己的太過沉溺,為了克制那不受控制、突然而起的迷醉,他口出殘忍的言語。 明月卻像是聽而不聞,她發直的眼神執著地瞪視他的胸膛,像弱小、垂死的小動物般,盯著敵物做最後一記反撲──她硬生生撐直自己的手骨,就算尚未拗斷,也早就因為施力過度而骨肉挫傷——就在那瞬間,西門炎放開了她。 明月倏地退到床壁內側,她警醒地望住他,兩眼眨也不敢眨動一下。 西門炎坐在床沿,見到她如此戒備、畏他如豺狼虎豹的模樣,一絲笑容驟然掩上他的嘴角。 「怎麼?你這麼敵視我?還是怕我?」他挑起眉,俯下臉,嘲弄地笑問。 明月默然不語,只是瞪大了眼睛盯住他,過了許久,她才終於搖頭,輕輕說道:「是你……是你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西門炎挑起眉,兩眼眯起──「什麼意思?」他沉聲問。 「我看得很清楚……你不要我,你只是對我好奇、只是想探手拿到一樣……一樣教你好奇的東西。」明月垂下臉,落寞地說。 幾縷髮絲垂下前額,她也沒去撥開它……那瞬間,西門炎的胸口突然一陣悶痛。 他皺起眉頭。「你自以為能猜透我的想法?」他冷笑,從她的床沿站起來,若無其事地撣了幾回褂子,然後冷冷地笑道:「簡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話!」 明月身子顫了一下。 看著她小小的身子縮在床角,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西門炎眉頭皺得更緊。「算了,今日我已經沒了興致!」 撂下話,他掉頭走出明月的寢房。 直到聽見門開了又關的聲音,確定他已經走了,明月才緩緩抬起頭來──她衣衫盡亂,淚水掛在兩頓,眸子裡卻凝著一絲褪不去的怔忡…… *** 明月的手確實傷著了筋骨。 半夜裡她的手居然熱燙得教她輾轉難眠,隔日早上她全身發熱,癱在床上下不了床。 自從明月搬到梅字房後,一日三餐都是由海棠負責照管,西門炎沒讓她上食堂一同用膳,她便只能在房中吃飯。 可這天海棠也不知道為什麼沒給她送飯來,一直挨到晚間,西門府裡竟然沒有」個人知道她生了病。 直到亥時過後,明月的房門教人推開,原來海棠直到這時才給她送吃的過來。 一吃飯啦!」海棠才送鈑進來,見明月仍然躺在床上,她皺起眉頭,不高興地道:「好端端的,真不知道爺兒做什麼要把你遷到這梅字廂房來,傅先生還教咱們要把你侍候得像個姑奶奶,可我瞧,爺兒就只差沒休了你啦!」海棠刻薄地道。 她雖然是個下人,但見到西門炎對明月不理睬,之前還讓明月住在小合,便壓根兒不把這個「少夫人」放在眼底。 明月頭上發熱,腦子昏昏沉沉的,壓根沒聽清楚海棠說些什麼。 可對於海棠的刻薄,就算是她清醒的時候,也從沒有回過一次嘴,更不曾擺起「少夫人」的威風,因為她自個兒心底清楚-海棠說的沒錯,她也當不起什麼「少夫人」。 海棠見明月不笞腔,好似不想跟她見識般,她自討了沒趣,心裡更不高興,便又惡聲惡氣地喊了一聲:「快下床吃飯啊!難道還要我把飯菜端到床上給你嗎?」 見到明月仍然沒有下床的動作,海棠一股怒氣往上提,跺著腳走到床邊道:「喂,我叫你下床吃飯啊——咦?」 看到明月紅得像淌血似的臉頰,海棠愣了愣,終於感到不妙。 「喂,你醒一醒啊……別是生病了!」她的聲音不再盛氣淩人,反而有一絲明顯地害怕。 西門府向來禦下甚嚴,她怕得是今日自個兒偷懶,直到現下為少夫人送飯過來,這才發現明月生了病,定會受到責罰。 雖然爺兒不喜歡這個少夫人,可「少夫人」仍舊是個主子,而她海棠到底是個奴才!今日這「少夫人」沒事便好,要是這個「少夫人」有什麼閃失,別說爺兒,總管事就第一個不會饒了她的! 海棠越想越怕!她捂著胸口一步步退出房門外,險些在門檻上跌了一跤。 狼狽地掉頭奔跑,海棠一路跑著,嚇得扯起嗓門喊人來救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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