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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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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先透露一二?」 「可以,我們瞭解你此刻為華之傑進行一項工程,約莫明年年中才可完工,但剛巧與我委託人的時間配合,所以要預早談合同。」 我的心狂躍。 來了,這一刻終於來臨,苦幹多年,終於獲得賞識,我不知如何回答,萬分感慨,鼻子竟發酸。 高先生急急地說:「楊小姐下星期一有沒有空?」 「有。」 「上午十時或下午三時,隨楊小姐選。」 「上午我來貴公司面談。」 「到時見。」高先生爽快地掛了電話。 我輕輕放下話筒,歡呼一聲,忽然間熱淚奪眶而出,心中充滿說不出的快意:成功了成功了。 對我這種小人物來說,這便是山之峰,天之尖。 我伏在繪圖桌上,我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自己。這是我事業的第一步,我終於獲得開步走的資格,道路無論有多少荊棘,終會走得通。 我一邊開心一邊飲泣,一邊覺得自己傻氣。 「之俊。」 我連忙擦乾眼淚,轉過身子。 葉成秋站在門外,臉色微慍。我站起來,「什麼事,葉伯伯,工作上有問題?」 他坐下來,看著我。 我還未見過他動氣,非常不安。 他問:「新發基來挖你角?」 「誰?」我瞠目。 「之俊,對我你可以坦白。」 「是新發基?我不知道,我剛收的電話,他們叫我星期一去談話。」 「你去不去?」 「去呀!」 「之俊,你要工程,我這裡有的是,你何必起二心?」他惱我。 「咦,我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小釘子。」 「我用的人,全部都是英才。」 「每個人都知道我是黃馬褂。」 「瞎說,只有你才這麼想。」 「那麼多設計人才都有大學文憑,你一登報真可以隨便挑。」 「你是走定了?」 我不明他為何無端發作,「人家還沒決定要請我呢。」 「瘦田沒人耕,耕開有人爭。」 「有沒有我有什麼不同?」 「當新發基一切條件與華之傑相同,而他們多了一個你的時候,有沒有你就發生作用。」 我說:「這種機會是很微的。」 「微?那他們為什麼要拉你過去?」 我不禁飄飄然。 「做生意,只怕萬一,不怕一萬,我不准你走。」 「葉伯伯,你不是要退休要去加國?」我問,「這裡的事,何必還這麼勞心?」 「我今天可沒退休,之俊,無論新發基給你什麼條件,回來同我商量。」 「你不退休了?」 他雙手插在口袋裡。 才五十多歲,正當盛年,退個鬼休。即使去到外國,怕他還是得打出更大的局面來。 他說:「你陪我走,我就退休。」 我也攤開來說:「我怎麼同你走?世球與陶陶已結伴北遊,他倆有什麼發展,我同你就是親家,葉伯伯,世球未來的丈母娘怎麼又可能是他的繼母?他們的孩子叫你祖父,叫我外婆,這個局面又怎麼收拾?」 葉成秋不響。 「現在連叫我母親陪你走都不可能了。」 他說:「任性的人往往最佔便宜的,這次世球占了上風。」 「葉伯伯,請讓我們維持目前的關係,直到永遠。」 「世球與陶陶是不會結婚的。」 「你怎麼知道?他們做事那麼神化。」 「你此刻是為陶陶犧牲?」 「不,但既然陶陶與世球已經到這種地步,我們就得適可而止。」 「乘機而止。」葉成秋說。 可以那樣說,是陶陶替我解了圍。 我安樂地看著葉成秋,胸有成竹,咪咪嘴笑。 他詫異地說:「之俊,你不同了。」 「我不同?」 「是,你變得深思熟慮,懂得利用機會。」 「呵,成精了。」我稱讚自己。 葉成秋一邊點頭一邊說:「好,好,我可以放心。」 我笑出來。 我了無牽掛,真正開始享受生活。 星期一,我如約去到鐘斯黃烏頓。 高先生是個英俊小生,對我如公主般看待,拉椅子,遞香煙,無微不至,但看得出做起生意來,也必然如葉世球精明入骨。 我並沒有準備對白,我打算實是求事,我說:「是新發基公司是不是?」 高先生一呆,「消息傳得好快。」 我說:「是我目前的老闆同我說的。」 高先生急說:「他不肯放人?」 「我與葉先生沒有合同。」 高點點頭,「明人眼前不打暗話,我們聽說楊小姐與華之傑有特殊關係。」 我微笑。 是,他兒子追求我女兒。 「所以當我們的委託人指明要楊小姐幫忙,我們認為這件事不容易辦到。」 「你們的條件好嗎?」我問道。 「願與楊小姐談一談。」高先生說。 「請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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