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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沈鏡華問:「這位海費茲,同小提琴大師海費茲有親屬關係嗎?」

  金瓶答:「我沒有問。」

  他握住她的手,「這是我唯一可以完全擁有你的日子,真需好好珍惜。」

  他把一張銀行本票及一隻小小透明膠袋放在她面前。

  金瓶說:「這筆款子請分三份。」

  「為什麼是三份,我只見你一人出生入死。」

  「你也有兄弟手足。」

  沈鏡華點點頭。

  金瓶取起膠袋,「這是什麼,好象是頭髮。」

  「正是齊礎教授的頭髮樣版,金瓶,你隨時可以拿到任何一間實驗所去檢驗校對基因,證實你與他的血緣關係。」

  金瓶震驚。

  「不要怕煩,推倒的磚塊可以逐塊撿起,重組、鞏固,一定比從前更加牢靠。」

  金瓶忽然微笑稱讚:「作為一個賭場老闆,你真正不差。」

  他一聲不響,伏在她腿上。

  金瓶在醫院裡耽多了一個月。

  他悉心照顧她,她的容貌體力都恢復到七成以上,只是關節痛得不能忍受,仍需特殊藥物壓抑。

  金瓶隨時可以出院了。

  一日,他們照舊在房間玩廿一點。

  護士看得呆了,「一副牌總共只得四張愛司,怎麼我看到了十張,還有,葵花皇牌出現了三次。」

  沈鏡華笑說:「你眼花。」

  護士搖著頭出去。

  「好出院了。」

  金瓶問:「去何處?」

  「我替你準備了一間小小公寓。」

  「我想與秦聰見面。」

  「可否先接受我的安排?」

  「鏡華,你若治好了一隻隼,它雙翼可以活動了,你就該放它飛回沙漠。」

  他急忙說:「請相信我,我不是一個自私的人,先待我追查到兇手及主謀。」

  金瓶看著他,「對不起,是我多心了。」

  他陪她出院。

  沈氏用保鏢,保護嚴密,公寓在他的地頭,是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有好幾個月,她足不出戶,耽在公寓內讀報看書,靜寂的黃昏,可以聽到樓下賭場準備營業打掃梯間的聲音。

  經過多次修整,左面頰已恢復舊觀,假耳殼幾可亂真,頭髮也已長回,但最難受的是右邊身體因腦部受創引起的劇痛,往往叫她寸步難移。

  一日,鏡華輕輕坐在她身邊,燃點一支線香,味道甜且辣,片到,她痛不欲生的肢體忽然能夠鬆弛。

  金瓶籲出一口氣,鏡華替她抹去額上的冷汗,把她扶起來。

  他輕輕說:「藥物無靈,只得用這個了。」

  金瓶點點頭,閉上眼睛,深深呼吸。

  她明白了。

  她知道一直以來,師傅用的,正是這個。

  既然可以幫她挽回一點點尊嚴,也只得這樣選擇。

  線香燒完,她已可以站起來。

  「想不想出去走走?」

  她點點頭。

  「想去哪裡?這樣吧,我們到街市逛逛,那裡充滿生機,民以食為天嘛。」

  傍晚正是街市最忙碌的時刻,人來人往,搶購新鮮食物,為家人煮一頓可口食物。

  鏡華說:「你真要很愛一個人才會天天為他做菜煮飯。」

  金瓶最喜歡水果及蔬菜攤子,最討厭肉食檔。

  然後,他們在附近的小茶室喝下午茶。

  「我想與師弟妹接觸,這一段日子,我生死未蔔,他們一定很焦慮。」

  鏡華點點頭,「也是時候了。」

  金瓶看看他,「什麼時候?」

  他臉色忽然轉為肅殺,「來,我們去探訪一位朋友。」

  金瓶微笑,「朋友,什麼朋友?」

  他的保鏢迎上來,他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沒多久,司機把車子駛過來。

  「趁你精神好,我們去見他。」

  金瓶不再問問題,她跟著車子出發。

  車子往郊外駛去,漸漸沒有人跡,終於,他們停在一座龐大的建築物前。

  金瓶一看,呆住,「這是一座監獄!」

  「不錯。」

  鐵灰色高聳圍牆,大門深鎖,看上去陰森可怖。

  「你的朋友住在這裡?」

  「是,他因串同劫獄被捕。」

  「劫誰的獄?」金瓶極端好奇。

  隱約問她覺得這個人與她有關。

  「他做了一件案,得到一筆酬勞,用來部署劫獄,他成功地使他愛人恢復自由,但是就在同一個晚上,那女子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啊。」

  「他憤而報案,現在,她回到獄中,他也是。」

  金瓶納罕,「竟有這樣大情大性的人。」

  這時,保鏢下車敲門。

  金瓶輕輕說:「無情的女子,碰見一個有情男子。」

  「但,如果他真的愛她,也應該成全她,到了最後他還是替自己不值。」

  「那女子犯什麼事?」

  「販毒。」

  監獄小小的側門打開,保鏢過來說:「可以進去了。」

  沈鏡華握著金瓶的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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