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亦舒 > 如果你是安琪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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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歌星叫甚麼名字?」 「人很漂亮,不大出名,叫愉愉。」 司徒雪明抬起頭,同助手說:「這是否一宗普通劫殺案?」 助手答:「越來越不像了。」 女歌星愉愉已經近三十歲了,一臉風塵,十分憔悴,夾著香煙出來開門,腳邊跟著一隻小小松鼠狗。 知道警方來意之後,她落下淚來。 「景洋已打算離開她。」 司徒意外,「他們結婚才一年。」 「他說他做錯了,他很後悔,他發覺她全為了錢,她時時叫他還債,又騙他娘家有財有勢,結果全是謊言,他說欣欣最可憐。」 這時,司徒發覺愉愉小姐穿著鑲粉紅色羽毛的高跟拖鞋,論到氣質,的確是現任王太太許女士略勝一籌。 「景洋已決定更改遺囑,同她離婚。」 「你最後一次見王景洋是幾時?」 「上星期三。」 距離今日,剛剛七天。 「那天,他還說些甚麼?」 「他還向我道歉。」 司徒與助手回合作社喝下午茶。 「奇怪,」她說:「王氏就是喜歡這種有過去的女子。」 「人各有志。」 「也有中年男人選擇比女兒還年輕的女伴。」 「更加可笑。」 「假如王太太買兇殺人。」 「兇手呢,兇器呢?」 真棘手,找不到這兩樣,案件成為懸案。 「不如找李欣欣談一談。」 司徒遲疑,「那女孩幾乎年年換一個繼父,十分可憐,盡可能不要驚動她。」 「她或許是主要證人。」 司徒點頭。 她們再次到王宅時遭到不客氣待遇。 王太太說:「司徒督察,你在浪費時間。」 「我想單獨與欣欣談話。」 王太太還想反對,她女兒卻說:「媽媽,沒關係,司徒督察是個好人。」 司徒微笑。 她們在書房坐下來。 「王景洋是個怎樣的人?」 欣欣答:「一個市儈的生意人,唯利是圖,很會賺錢。」 說得很中肯。 「對你們母女可好?」 「開頭很熱情,時時送禮物給我們,最近冷淡下來,很晚回家,見了面也不說話。」 「你母親的反應如何?」 「她希望他回心轉意。」 「她有無生氣、怨恨?」 「媽媽不是那樣的人。」 「你好象很崇拜母親。」 「我自幼失去父親,一個寡婦帶著幼女找生活,很不容易,媽媽為我張羅一切,我很感激。」 「你還記得楊傑這個人?」 欣欣一怔。 「我查過記錄,你在法庭上指證楊傑虐打你。」 李欣欣轉頭看向窗外。 「但是,楊傑否認此事,他說,這只是你母親勒詐更多贍養費的手段。」 欣欣不出聲。 「楊傑是個怎樣的人?」 她這樣答:「很庸俗的普通小生意人,嘴巴天天掛著錢,除出錢,甚麼都肯不見。」 「他們都是反角,你親愛的媽媽才是受害人,可是這樣?」 這時,王太太許女士在書房門口出現,「司徒督察,問夠沒有,我已致電律師,欣欣不會再回答警方問題。」 司徒看著她,「王太太,這次,你可以得到一大筆遺產。」 王太太拉開大門,送走司徒。 助手說:「李欣欣間接否認楊傑曾經對她動手。」 司徒說:「我心中疑團越來越大。」 手提電話響起來,助手接聽:「啊,甚麼,真是一件大禮,太好了,我們立刻回來。」 她笑著抬起頭來,司徒問:「甚麼事?」 「一個叫週三的男子,在內地行使王景洋的信用卡被捕,他已被送到我們派出所。」 司徒大喜,「天網恢恢。」 她們趕回去,手下迎出來,「督察,有更好消息,周三藏械,同樣點二二口徑,鑒證科正在核對王景洋身上的彈頭。」 司徒走進詢問室。 第一句話就是:「誰指使你行兇?」 週三相貌平凡,看不出是大奸大惡的人。 「有話說最好趁早說。」 週三這樣答:「我賭輸了,欠王景洋債,殺死他,了結此事。」 「你同王景洋賭錢?賭甚麼?」 「甚麼,我難道沒有資格?他大力鼓吹美德豐股票會節節上升,結果自二十五元跌到九角,這種人是社會渣滓!」 「你替天行道?」 週三不回答。 「然後,用他的信用卡謀利?」 司徒的助手進來,「鑒證科的報告證實,周先生的槍是兇器。」 「拘捕他。」 助手又說:「我們在周家搜到這疊簇新千元鈔票,總數應該有一百張,已用去四十三張。」 司徒說:「這人實在貪心,手上有那麼多現款,還冒用王景洋錢包裡的信用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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