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亦舒 > 如果你是安琪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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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媽媽 司徒雪明在姐姐家喝下午茶。 偷得浮生半日閑,先為小侄女們講故事,圖文並茂,再解釋生理衛生詳情。 正在熱鬧,手提電話響起來。 她一聽,立刻說:「馬上來。」 聚會結束。 姐姐說:「你凡事當心。」 雪明拍拍姐姐肩膀。 在外頭,她是警方凶案組的司徒督察。 雪明穿上外套趕到現場。 那是一個垃圾堆填區,遇害中年男子衣著整齊,胸部中槍,已無生命跡象。 助手向她報告:「錢包不見了,無身份證明文件,可能是一宗普通劫殺案。」 「受害人仍然戴著簇新名貴金表,兇手太大意了,這種金表都有註冊號碼,查一查買主是誰。」 「是,督察。」 「還有,若是一般劫殺案,這衣冠楚楚穿凱斯咪大衣的男子,到垃圾堆來幹甚麼?」 助手改變口風,「這是一宗假扮成劫殺案的謀殺案。」 「你說得對。」 法醫官來了,檢查過後說:「該名男人修飾整齊,染髮,修理指甲,個人花費以萬計,並非失蹤人口或是流浪漢,死亡時間約為昨晚十一時半。」 甚麼壞事都在沉沉黑夜發生。 一小時後,報告來了。 「金寶表行證實金表在上月售予王景洋太太,作為丈夫生日禮物。」 「我們去探訪王太太。」 到了半山一幢小洋房面前,只見鳥語花香,空氣清新,助手深呼吸,笑說:「是另外一個世界,有錢真好。」 傭人出來應門,司徒督察表明來意,一個少女聽見了,大聲叫「媽媽,媽媽,有警察造訪,快下來!」 少女穿著運動衣,拿著球拍,本來想出門,此刻面色蒼白,留下來招待警務人員。 所有少女都是亮麗的,這一名也不例外。 她母親很快下來,一邊問:「甚麼事?」 「王太太。」 那女子點點頭。 司徒雪明在一旁打量她,王太太髮型化妝一絲不苟,衣著考究,神情鎮定,一看就知道精明能幹。 助手取出照片,「這可是你丈夫王景洋?」 王太太變色,聲音顫抖,「發生甚麼事?」 「這金表可是你購自金寶表行?」 她握緊拳頭,「他可是已經遇害?」 助手宣佈壞消息。 王太太即時掩臉飲泣。 司徒督察十分留意她舉止,只覺王太太的反應太過完美,像預先演習過一百次:何時訝異,何時驚惶,何時流淚。 倒是少女,露出一絲悽惶失措神情,低下頭輕輕退出客廳。 司徒雪明問:「那是你的女兒?」 「是,她叫李欣欣,十七歲,大學一年生,讀建築。」 司徒意外,「她姓李?」 「她是我與前夫所生。」 「昨晚,你們兩人在甚麼地方?」 「在半島餐廳吃飯,慶祝小女十七歲生日。」 王太太再度掩臉哭泣。 司徒給助手一個眼色,兩人告辭。 司徒說:「去查查王太太的前夫是甚麼人。」 「我馬上做。」 自從裝置電腦檔案,搜查任何記錄都不是難事。 片刻助手過來說:「非常奇怪,王太太本名許嘉虹,她的前夫叫楊傑,是本市一個小地產商。」 「咦,那麼說,他也不是欣欣生父。」 「王太太起碼嫁過三次。」 都會經濟情況今非昔比,地產公司規模相繼縮小。 她們看見楊先生親力親為,正在招呼顧客。 司徒上前表明來意。 楊傑聽了消息後沉默。 司徒說:「楊先生,我們查過你檔案,許女士與你離婚的原因是控你虐打她女兒,她因此取得大額贍養費。」 那楊傑的聲音僵硬而怨恨,「我從未虐待過欣欣。」 「但是那未成年少女在法庭上指證你。」 「欣欣受她母親唆擺,她對母親言聽計從。」 「許女士為何急急要離開你?」 楊傑攤攤手,「六年前我與她結婚時地產行業蓬勃,公司月入百萬,她要求分手時公司萎縮,她當然下堂求去。」 「錢?」 「是,可惡金錢。」 「你可認識她現任丈夫?」 楊傑搖頭,「她終於搬上山頂,實現願望。」 司徒告辭。 一出門就說:「去查一查王景洋可有遺囑。」 王氏生前是一間股票公司合夥人,他的律師亦即是公司律師。 合夥人說:「這是王景洋第一次結婚,本來他與一名女歌星已經到談論婚嫁地步,不知怎地,一年前改變主意,與許女士註冊。」 「王氏可有遺囑?」 「內容不便透露。」 司徒雪明微笑,「律師不方便講,合夥人卻有自由。」 合夥人說:「據我所知,王景洋把所有財產留給許女士。」 「為數多少?」 「相當豐富,總數約億餘元,足夠母女舒適度過餘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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